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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辚辚,银质的铃铛在风中飘扬脆响。    烟火红尘,繁华三千。    此处却是一方偏殿,因着年久失修,古梁朽蚀,从不放香客进来。    低垂的重重帐幔,积着薄薄的香灰,模糊了杏黄赤靛的颜色,映得殿内本不明亮的烛火更加黯淡。    殿中立着一个人,白袍广袖笼上幽暗的烛火,修长挺拔的身影被拉的斜长。    陈砖旧梁,古佛青灯,更衬得他俊美的面容慈悲沉静。    违和。极端的违和。    如利刃藏于珠宝华鞘,精致无害之下,陡然刺出,顷刻杀人。    他虽站在佛前,却半分敬畏也没有。    脚步渐近,佛堂后的内室里走出一位僧人。竹杖芒鞋,金襕袈裟旧的失色,与摇曳的昏黄烛光融在一处,看不清模样。    青年回过头,微微一笑,“枯荣大师。”    僧人低眉敛目,双手合十宣了一句佛号,声音淡如温水:“阿弥陀佛,宴施主别来无恙。”    满殿烛火骤然明亮一瞬。    皆空寺讲经首座。玄天剑门的元始剑尊。    两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讲经之日尚早,施主缘何来?”    青年笑意清朗,略一颔首,“有劳大师多年点化,如今至此,便为告别。”    僧人却摇头,“你苦海未渡,魔障仍在。”    枯荣心中叹息,何谈点化,压制而已。    这人的剑连天道也不敬,怎会敬佛。    世人只知宴时迁道法通天,博而精深。昔日年少轻狂时虽曾一时入魔,终是迷途知返,于忘归峰上闭关百载,出关后入佛门清净境。    却没有人知道,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他仍在压制心魔。    青年唇边的笑意敛去,面容隐在烛光中半明半暗,“他回来了。”    仿若一道雪白电光撕裂幽暗的佛堂,温和的表象尽褪,眉目竟是凌厉如刀的锋芒,不可逼视。    青年声音很轻,似是自语,“我要去找他。”    整间佛堂在夜风中颤颤晃动。    僧人闻言转动手中佛珠,仅掐了两指便停了下来。因为算不到。    宴时迁能推衍到,定是折了修为。    枯荣仍是摇头:“白驹过隙三百载,若是一念放下,万般自在。”    宴时迁一时恍惚,原来已经三百年了啊。    那个人离开,已经这么久了。    他念了三百年的《清净经》。    佛法三千,却没有一个佛能渡他。    晚风起,浓云散。    明月静静的照耀过寂静的小庙,照耀过烟火辉煌的人间。    青年走出佛堂,夜风扬起他的衣摆。    低低的自语飘散在风中,几不可闻:“比起放下,多年自苦,也是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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