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ō①⑧щъ.cōм 定风波(五)H3P预警 (第3/3页)
何必在意那些流言。”泠公子叹息。“日子还长,等你将来站上去,谁敢给你脸色看……届时,他们五体投地地等着看你的脸色都来不及。” “那又如何?”陆重霜冷然回道。“哪怕有一日我能昭告天下,证明自己是真凤天子,也依旧会有流言。我愈是大喊我不是,愈有人觉得我做贼心虚。只要有一人相信我并非皇家血脉,而是个窃国者,是一个嗜杀成性的贼,那我便是输家了……这罪名将伴随我终生,乃至死后,百姓口中亦会流传我并非皇家正统的无耻谰言。” 泠公子柔声劝慰:“世间总归是明眼人多。” “我说了,天下只要有一人相信这莫须有的话,我便是输家!”陆重霜转过脸,拔出剑狠狠朝他扔去。 剑锋如惊雷劈落,幸而泠公子躲闪得快,才免去头首分离的下场。 他长长叹气,俯身拾起女孩掷来的短剑。 “晋王殿下不会是输家。”他说。“泠会等着您君临天下的那日。” 梦醒,枕巾微湿,窗外落起了绵密的雨。 陆重霜披衣离榻。 枕边的骆子实似是被她惊动,揉了揉眼睛,看着她孤身倚着窗台,右手横放在窗棂,如有所思地敲击着,不曾有片刻停顿。 听见响动,陆重霜回眸。 “吵醒你了?”她道。 骆子实摇摇头。 “陛下怎么醒了?是嫌天热吗?”他问。 “忆起一些旧事,”陆重霜淡淡答。 她默然半晌,忽而问骆子实:“今夜你可有为亲人放灯?” 骆子实又摇摇头,牙白的团花纹长衫映照着灯影。“陛下呢?” “阴阳两界没有值得我放灯的人在。”这话,陆重霜沉思片刻才说出口。“人死如烟散。放出去的灯左不过沉入江底,哪会飘到黄泉。” “陛下难道不信鬼神之说?” “骆子实,我十四岁就去边关领兵打仗,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我都干过。”陆重霜轻笑。“若是信,我恐怕早已怨鬼缠身。” 死了便是死了,无魂亦无魄——这种说法多少有些寂寞。骆子实望着她唇边的笑意,微微出神。 他忽然发现眼前这个曾以为如狮虎的女人竟有一双很孤独的眼睛,望着你时,眼神仿佛一双凉凉的小手牵住了你,你被冻得生出几分凉意,却不忍心抛弃,只反复捂着她、亲着她,想把那双小手暖化。 偌大的皇宫,万余人服侍她一个,生杀予夺,易如反掌。 为何还会流露出这般孤独的眼神。 骆子实不懂,却平白萌生几分伤怀。 “早几年烧过纸钱,发现没用,便也渐渐不信这些了。”陆重霜慢慢地说。“说起来,大约也是这个时辰。军营虫蚁多得睡不着觉,便想试着给泠烧点纸钱,却发现我与他同住屋檐下这么多年,却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只知他是泠。” “泠公子?”骆子实未曾听过这个名号。 “一个自小抚育我的公子,死了很久了。”陆重霜说着,指了个方向。“离你的住处不远,朝前再走一段路便是。” “陛下一定很思念他。” “骆子实,我不是那种沉湎过去的女人,可我总会想起他。”陆重霜沉默片刻,自嘲了笑了下,轻声感慨。“可能是因为我在后悔吧……一点点的后悔。” “连您也会后悔吗?”骆子实不由反问。 “嗯,后悔。”陆重霜叹息。“那时的我还太天真、太自以为是,不懂人心险恶,因而对他说了许多过分的话。” 说罢,她沉默片刻,缓缓舒出一口气,又道:“其实前些日子长庚犯了个大错,惹得我很生气,但我最终只是稍稍惩戒便放过了他。” “嗯。” “长庚跟了我很多年。许多事,我经历过的,他也经历过。” 骆子实的心酸涩不已。“所以陛下才放过内侍大人……因为泠公子。” “嗯,我不想只有自己记得他。”陆重霜声音轻轻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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