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ō①⑧щъ.cōм 定风波(八) (第3/3页)
拿腔拿调?” 夏文宣微愣。 “我是突厥的王子,你是清高的帝君,所以你来找我,我俩都是不得志的男人。”顾鸿云指向不远处玩棋的众人,冷笑道。“他们早知道你近几月失宠,怕与你亲近刚入宫便惹陆重霜不快,也怕你日后复宠,转过头对付他们。所幸同你客套一番,再转过身说你坏话。你也一样,堂堂帝君都躲到阴影里与我这蛮子闲谈了,为何还不愿说些真心话?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您这种门阀贵公子眼里,我等蛮夷配谈高雅。” “王子殿下,那些我知道,我都知道。”夏文宣笑了笑。“我是帝君,服侍女帝、管理后宫是我的本分……何况皇城就是这样,连禁中的墙也是透风的。” “阿妈曾告诉我,我们突厥人,最早不过是柔然人的奴隶,流淌着狼的血脉却给人当狗,为他们放牛羊,给他们盖金屋,自己只能睡在马棚。那时,你们汉人是最高等的人,连柔然的王都要向你们汉人的皇行礼。后来有一天,我们阿史那氏的祖先揭竿而起,以母狼神阿史那的名义发誓,要将柔然人驱逐出腾格里赐予阿史那的土地,让族人过上人人有羊吃的日子。”顾鸿云道。“我从小时候就听阿妈说这个故事。她口中的长安铺着黄金的地砖,稻米多得能填满湖泊,柔然的王面见汉人的皇时,如同见到天神般跪倒在地……可我到这里那么久,才发现这里的人一个比一个虚伪,甚至连陆重霜也与以往不同了。” “青娘?”提及陆重霜,夏文宣一时失言,叫错了称呼。 “她是个疯女人。”顾鸿云说着,站起身。“可惜她现在成了大楚的女帝,不再是那个我想打败的女人。” “您要出去?”夏文宣仰头。 “嗯,去透透气。”他望向夏文宣,大笑起来。“蛮夷不懂礼数,先行告退,还望帝君海涵。” 夜明珠的余光照进他的瞳仁,夏文宣看到了传说中阿史那氏那泛着一抹蓝意的狼的眼眸。 真是洒脱的男人,夏文宣不由感慨。 玩棋的沉怀南见顾鸿云大步离去,眼珠一转,起身走到夏文宣身边。 “帝君。”他行礼。 夏文宣看他一眼,抬手请他落座。 沉怀南不坐,转头望向离去的方向,意有所指地感慨起来:“传闻突厥公主放话,道‘可汗儿当嫁天子女,今天子无女,自当为侧室,岂能与田舍女婚配?’,沉某出身微寒,不比突厥王子尊贵,就怕朝中高官不愿让自家儿子与蛮人称兄道弟。” “是嘛。” “原来您不知道吗?”沉怀南轻笑,孔雀羽扇遮住半张脸。“哎呀,沉某失言了。” “无碍。”夏文宣回望他,玉般洁净的面庞露出一抹温雅的浅笑。“朝中大事全凭青娘定夺。至于那些意图挑唆是非的男子,我会替青娘好好管教他们。” 那边顾鸿云出了筵宴,借着一股酒劲随意挑了匹绑在殿外的枣红马,解开套绳。往来的宫侍都忙着服侍贵人,谁也没发现有这么个发酒疯的蛮子居然在禁庭公然偷马。他不仅偷,还翻身上马,在大明宫内策马狂奔起来。 他跑到半途,忽而被不远处的一抹水红迷了眼。 只见道中央缓缓走来一群人,与他胯下飞奔的枣红马正要相撞!那些飘摇的烛火面对迎面冲来一匹枣红马,吓得颤抖起来,纷纷朝周围逃去。 火光四散,显露出她们簇拥着的女帝。 她发髻低挽,面白如纸,银月下俗人望之凛然犹神明。 陆重霜望见顾鸿云策马而来,不躲,等着他勒马。顾鸿云见状,憋着一口气,偏要往前冲,看陆重霜能撑到什么时候! 二者的距离越来越近,马匹的粗喘快要喷到人的面颊,直到彼此间的路程紧凑到马头与陆重霜的前额不足叁步时,陆重霜依旧不退,顾鸿云先一步怯了。 他猛勒缰绳,让马头调转,两蹄在空中旋了半个圈,朝侧路拐去,这才没撞上她。 “陆重霜,你不怕死吗?”顾鸿云摇摇晃晃下马,扶着道边的古树吐得天昏地暗。 左右大惊失色,呆呆看着突厥王子在圣人面前呕酒水。 “王子殿下醉了,还不快送他回去。”陆重霜镇定自若地击掌,给仆役下令。 顾鸿云又是醉又是吐,头晕目眩地快要辨不清路。他甩开搀扶自己的手,非要指着她的鼻子问她:“难道天下就没有你留恋的人?你就这么不怕死!难道你以为我不敢冲过来踏死你吗!” 陆重霜望着他,沉默片刻,继而冷声道:“有啊,但他已经死掉很久了。” 顾鸿云宛如被头顶的月光从头浇到尾,一时间愣在原处。他大口喘着粗气,张了张嘴,突然觉得记忆中的曲调就在嘴边他却哼不出来。 “那人是谁?”他醉着问。 陆重霜不答。 她还是满不在乎地模样,给身旁的女婢扔出了个眼神,示意赶紧将他从自己眼前带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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