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杯深琥珀浓_定风波(九)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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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风波(九) (第3/3页)

正要答,一旁的萧才人兀得捂住胸口接连咳嗽几声,惹得在座的二人不自觉朝他瞧去。

    “要入秋了,小心受风寒。”夏文宣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

    萧才人衣着素净,一身月白无纹长衫,木簪挽发,丝毫看不出是正得宠的公子。

    夏文宣记得,青娘先前疼过一阵的骆子实也是相近的打扮,以木簪、锦带束发,时常松松垮垮地套一件素色轻衫,抱着橘猫,踏着木履,走起路啪嗒啪嗒响。

    瞧他这恨不得铰了头发上山作道士的打扮,想来刻意学过。

    “谢帝君挂念。小人不过是以往未得圣人垂怜,宫内从不焚香,近来有幸服侍圣人左右,闻得都是陛下常用的香料,陛下大抵是见我可怜,还赏赐了不少香料给我。”萧才人浅笑。“今日乍然嗅到此处的香气,有些不习惯。”

    夏文宣微微挑眉。“圣人赐香,是你的福分。”

    沉怀南垂眸,道:“小人倒觉得帝君殿内的香清冽古雅,自有一番风骨……萧公子,不知陛下赏你的与帝君殿内的,究竟有何不同?不妨说说,让我开开眼。”

    “圣人的香雍容华贵,帝君所焚的,要苦涩许多。”萧才人说着,又是两声咳嗽。“两种香味冲到一起,直叫人胸闷气短,兴许是其中哪味香材天性不配吧。”

    他话里有话,夏文宣听得出。

    “哪家公子殿内不焚香的?内侍省也是,如此苛待你。”夏文宣笑道。“我殿内还有些香材剩余,不如取来给你。”

    “帝君的香,小人恐是闻不……”

    “圣人赠与我的沉香木雕作了降魔像,余了点木屑,”夏文宣打断他的话。“正好,你拿去糅制香丸。”

    夏文宣身侧守着的侍从得令,递了个眼神出去,示意下人去取木屑,又拿了点米酒出来,给闲谈的公子们解闷。

    不多久,跑腿的奴仆回来,交予殿内的侍从。侍从又捧着装有沉香屑的绣袋递给萧才人。

    临到手边,侍从的手故意一松,绣袋落地,内里装的木屑散得四处都是。

    萧公子举着手,愣愣的没收回,对面的侍从则垂首立在他面前,一动不动。

    夏文宣不悦地皱眉,没吭声。

    沉怀南坐在一侧,手肘撑着下巴看他俩僵持。

    见侍从无动于衷的模样,萧家的小公子耐不住了,蹭得起身看着夏文宣骂:“这侍从竟如此不懂规矩!”

    “奴婢嘛,调教不好的,再多的教诲都能当耳旁风,没几日便忘了个干净。”夏文宣直勾勾望向他,一字一句道。“天生蠢钝,没法子。”

    萧九郎面一白,目光瑟缩了回去。

    “还不快把碎屑扫起来,给才人殿内送去。”夏文宣举着米酒,一口一口啜着,笑道。“圣人赏赐的东西,也敢如此轻慢,回来自己向总管领罚!”

    侍从听闻,连连赔罪,趋步逃了出去。

    帝君拿圣人赏赐来压,萧公子只得谢恩,规矩地行礼告辞。

    沉怀南不着急走,吃着点心,与夏文宣闲聊了一阵。

    两人谈起宫内的白鹦鹉。

    夏文宣不愿多说,生怕失言,传到青娘耳边惹她不快。沉怀南却半开玩笑似的讲,圣人显然是在避着谁,便借雪衣女的名头让自己有借口不与那人见面,毕竟再聪慧的鸟也是畜生,非要让它落,总有办法。

    临别,夏文宣试探性地问他一句:“前些日子瞧你与新入宫的郎君玩得很开,怎得又与萧公子交好了?”

    “沉某出身卑贱,是油里捞出来的耗子,同谁都能说是一两句话。”沉怀南笑意不减,行礼告辞。

    日头偏斜,照着香炉袅袅升起的白雾,夏文宣长舒一口气,饮尽杯中残酒。他觉得已经聊了许久,可抬头一看,整日的时光却只熬了一小半,深宫内唯有枯燥的《男诫》、《内训》供公子们消磨时间。

    “自作主张。”夏文宣低低骂了句,余光瞥过自己的侍从。

    侍从忙不迭赔笑,躬身道:“那人因莲雾公子沾到咱们夏家的光,有幸入宫服侍,竟对帝君如此不敬。小人也是替您生气,一时心急,才——”

    “罢了,他有错在先,是该罚。”夏文宣叹息,绕过了他。

    回到寝殿,沉怀南应是想到了什么,赤着脚在殿内来回走了几圈,喃喃自语。

    “哎呀哎呀,有胆在帝君中毒时凑上去献媚,看来是很嫉妒他啊,今日又被帝君狠狠教训了一顿,现在怕是气得在殿内摔东西。可惜,萧家的小郎君,你不过一个才人,拿什么同帝君斗。”沉怀南举起折扇,抵在下巴,清癯的面容微微仰着。“既然如此,就让我来帮帮你吧。”

    他轻轻发笑,招来内侍省派下来的小侍进屋,同他交代:“请转告内侍大人,今夜的鹦鹉,咱们换个地方停。”

    说完,又唤自己沉家带入宫的侍从进来,说:“去,让安插在萧才人殿内的那几个放聪明些,这几日多扇扇风,趁机将准备的流言放出去……莫要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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