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公主贵_忽夏深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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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夏深 (第3/3页)

内室里,韦妃正亲自为云安擦拭,云安受宠若惊,只静静望着,不敢多动。她看见韦妃的眼睛渐渐泛起泪光,口中几次要问什么,却终究止于发颤的双唇。这心疼而克制的样子令云安也不禁心酸。

    “阿姊,我都好了,你不必挂怀。”云安第一次主动这样称呼,比上回自然太多了。

    韦妃颔首咽泪,继续用手巾轻掖着云安额角,这才缓缓开口:“虽好了,大病之后体虚,也莫不要大意。虽然郑家必然不缺,但你若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尽可告诉我。”

    云安笑着摇头,拿过韦妃手里的巾子放回盆中,复握住她这只手:“我自小便不是娇贵的人,过去便过去了。阿姊尊贵之身能来看我,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韦妃听着一声声阿姊,由衷地感到欣慰,也体会出来,云安待她的感情与从前不同了。她慨叹着道:“我真喜欢听你叫我阿姊,就好像,我们本来就是姊妹。”

    本来?云安的心头忽然闪过一丝惶惑,令她从沉溺的感动中脱离出来。虽然韦妃早也说过类似的姊妹之语,但这话却太真了,真得不像一句纯粹的感叹。

    “云安,你还记得的我上回同你说过的家宴吧?你要快些恢复如初,到时候漂漂亮亮地来参宴。”

    云安走神了,只恍然听得“家宴”二字,倒也记得这回事,问道:“难道阿姊的父亲就要来了?”

    韦妃满脸憧憬地说道:“应该在秋天,这一二月内。”

    云安似参详地微微点头,没多余的话了。

    不多时,韦妃离去,不让云安相送,只是临转身时,又提醒了她一回“家宴”,比先前多了些迫不及待的情绪。

    “原来申王妃长这个样子啊!”

    待房门合上,素戴有些讶异地感叹起来。云安却只是怔怔地看着门户,心意飘忽,生出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怎么?她不好看吗?”

    素戴咬唇皱眉地思索了下,却取来妆台上的铜镜,对着云安的脸面,道:“夫人,你见了王妃多次,难道不觉得自己跟她长得有几分相像吗?尤其是一双漂亮的眼睛。”

    “像?!”

    ……

    李珩携韦妃返程归府。路上,他稍问了几句云安的病情,知晓安好便放了心。他在郑家一直忍着,不便问,也不能问。而韦妃虽是平常回答,却不似来时那般不在意,只不过,她表现得不在意。

    至夜,李珩往花园凉亭消夏,身侧摆得瓜果冰饮皆不用,只闷闷地自斟自饮,望一轮皎月,听几阵荷风。阿奴守在亭下,瞧出主人的愁绪,寻了间隙去问候。

    李珩却叫阿奴同坐,令他陪饮,亲自与他倒酒,又笑:“从小到大,你陪我的时间最多,我母亲都不及你,韦妃更不及。”

    阿奴双手接过一饮而尽,担忧地道:“阿奴斗胆,大王还是在想那个知心人吗?”

    一语中的,李珩扶杯的手猛地一抖,酒撒了大半:“我知道,她不是我的,你不用再提醒我了。”

    阿奴轻叹,眼中更添忧切:“私下无人,大王要想就想吧。只是,今日见那个郑梦观,大王为何还点拨他那些话?他分明不识好歹,大王干脆还是调他走好了!”

    李珩也知道阿奴忍不住,含悲带笑,又旷达地道:“他是局中人,自难看清,我提醒他,是因为他能做到我不能做的,望他自知。先前是我考虑不周,裴云安离不开他,也只能仰赖他的庇护。”

    “那他若是不自知呢?”阿奴只是深感李珩的苦心所托非人,更心疼他为他人作嫁,空梦一场。

    “所以我并没有直接告诉他是谁。周仁钧就是郑梦观的老师,他能发觉便罢,若终究有失,那便是我的机会。”李珩做到分寸得当,亦只能默默为云安付出,说着,他又饮尽一杯。

    阿奴搞不懂了,觉得这意思有些绕。

    李珩一笑,推盏过去:“盯着周仁钧,一刻都不要松懈。我和他比一比,就当解闷吧。”

    解闷,解闷,解了他人之闷,添在自己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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