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公主贵_数残更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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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残更 (第3/3页)

   郑濡一边发挥自己的粘人本领,一边稍稍回身,向牵马的郑修吾递去眼色。修吾暗暗点头,自然知道该做什么,便趁郑濡遮了云安视线,丢开缰绳,溜出了后院。

    云安既未发觉异常,便只想先带郑濡下马。却这时,一直静立的马忽然有些躁动,马首摇摆,前蹄扬起,口中嘶鸣。云安也知牲畜的性子难料,先倒不怕,仍抱紧了郑濡,叫修吾牵稳缰绳,却不见回应,一瞥,才发现前头无人。

    云安重又紧张起来,后悔早该将缰绳握在自己手里。而这一瞬,马儿愈发狂躁,身子猛地震动,四蹄跳跃,马背上的两人无处攀抓,眼看就要被甩下来。

    素戴倒是有心,也知马,但等她冲来,想要控制缰绳时,马儿的癫狂已经不容她靠近。云安知道大事不好,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郑濡千万不能有事。她拼尽全身力气夹紧马腹,用身子压着郑濡,让她躬身低头,尽量抱住马颈。

    郑濡哪里见过这般阵势,早吓得六神无主,浑身发软,完全使不上力气。云安单凭一人之力,根本捱不过片刻。终究,在马儿刺耳的长嘶中,两人被震开马背,一齐向后摔去。

    悬在半空也只有须臾的间隙,云安依旧牢记着保护郑濡的念头。于是,落地的瞬间,摔马的后劲,郑濡的分量,全都由她一人担负——她给郑濡做了人身rou垫。

    这种剧痛,那一刻不显,却是由内而外,慢慢震荡开来的。

    郑濡晕了过去,从云安身上滚落,额头蹭伤,渗出血来。素戴和横笛这才拥上来,各自去扶自己的主人。云安这一时却还能动弹,只便推开素戴,三人一起去看郑濡。

    然而,郑濡并未立即醒转,却从院门赶来了许多人。第一个便郑修吾依着计划叫来的郑梦观,后头是长房夫妻,最后跟来的,是周燕阁。事情突变,郑修吾也被吓住了,而其余人,目光都锁在云安身上。

    云安懵了,她很难把这些目光理解为善意,可又能怎么解释?这第一个看过来的,就是郑梦观啊!他早在成婚次日,便着意叮嘱过,要看护好郑濡。现在,此情此景,百口莫辩。

    “濡儿!濡儿!!”果然还是郑梦观第一个冲过来,眼睛划过瘫坐一侧的云安,有迟疑,似是想问,却终未停留。

    后头,除了周燕阁都是大惊失色。崔氏忙张罗请医家,又叫儿子赶紧拉住那匹疯马。倒是郑楚观慌促之余,问了云安一声,但终究,随着抱起郑濡的二郎,匆匆离了后院。

    后院安静下来,除了云安主仆,就是含笑带讽的周燕阁。自然,就是她招来了郑梦观以外的人,而这一切,远比她想象的精彩。

    “唉,濡儿那丫头一向胡来,若我是你,断不会离她这么近,便也不会惹祸上身了!她是郑家唯一的嫡女,身份金贵,但有三长两短,二嫂要如何交代呢?”

    云安无力去回,体内的震痛已经弥散开来。她知道自己伤得不轻,唯能尽力绷着一根弦,不让自己在周燕阁面前倒下。幸而,周女已经得逞,也并不屑与云安斗嘴,说完,便扬长而去。

    素戴是看着云安落地的,眼见她的脸色一层层白下去,便知她是强撑。却还不及去问,只见她猛一前倾,两臂撑地,呕出一大口血来。血色沉黑,于两唇间近乎喷涌而出,溅得满地满身。

    素戴惊呼尖叫,魂魄已丢,再知她伤重,也不料竟能这样。可云安摒着虚弱的余气,沾血的双手攀住素戴,还是艰难地开了口:

    “带我……带我,找个,找个医馆。我不,我不想死,我还有,我还有阿娘……”

    云安已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只以发直的目光寄托最后的希望,唇角还在不停滴血。素戴在这血腥气的刺激中终究拔开一丝精力,很快抱持住云安,就从后院通往外头的小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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