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医生,你别跑_第三十六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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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 (第1/3页)

    至微不辨方向地走了一夜,冥冥中竟走到了胡姨家所在的小区。

    至微浑身湿漉漉地站在门口,头发贴在头皮上,雨水顺着发梢往下滴答。

    来不及惊喜,胡姨首先被至微落水狗一样的形象吓到了:“哎哟,我的小祖宗,怎么成这样了?快进来。”

    上大学前,至微隔三岔五便跑过来小住,胡姨不单留着她的床铺,从前的衣服和日用品也一样样干干净净保留着,为着至微会带男朋友回来给她过寿,老太太另外铺了一层大红色双喜图案的床罩。

    至微洗了个热水澡终于从寒冷僵硬中缓过来,着了一件松垮的皮卡丘睡裙,光着两条腿,坐在沙发上,喝着姜汤,暖暖的姜汤下肚,淤积了一晚上的情绪总算得到了片刻舒缓。

    胡姨站她身后,拿着吹风机吹她的头发,她在苏家照顾至微十几年,光看至微这落魄的光景就猜出,十有八/九是这母女俩又闹矛盾了。

    “还和mama置气呢?跑出去淋雨,昨晚雨多大啊,院里的不死花都浇断好些个,你就不怕受了寒落下什么病?”胡姨慈爱地责备至微,总是以为自己年轻,不把身体当回事,老了才知道后悔。

    至微吹着碗里的汤,淡黄色的汤汁上漂浮着姜末,未融化的绵白糖在碗底厚厚的一层。

    胡姨给她的糖,分量总是很足,也只在胡姨这里,至微才能感到自己和其他小朋友一样,也是被宠爱的,她见到胡姨总是特别安心,就像航行的船看到了灯塔,找到了港湾。

    至微喝着汤,想到喻教授病情危重,或将不久于人世,甘甜的姜汤立刻变得异常苦涩。

    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见胡姨那双满是沟壑长了老年斑的手,什么话又吞回肚子里了。

    港湾老了,已不能为她遮风挡雨。

    “怎么不喝?是不是觉得苦?我再拿点糖来。”

    “不。一点也不苦,很甜。”

    胡姨疼她,至微不肯吃药,大人们束手无策的时候,胡姨总拿糖哄着她,不像喻教授,总以蛀牙为借口不许她多沾一点糖类。

    胡姨虽然学历不高,可是充满了人情味,而喻教授,冷冰冰的,一点做人的温度也没有。

    “母女之间能有什么气?说开了就好了。你mama也不容易,身上既要挂着病人又要挂着你和至诚,cao的心比谁都多。”

    至微撅嘴:“她cao心我?胡姨您是在讲笑话吗?”

    胡姨撩着至微直硬的乱发,说:“这哪是笑话?我年纪大了,很多事不记得,今儿只跟你说一件,闹非典那年,你发高烧,吵着要喝什么海参小米粥,我不会做,打电话给你mama,她半夜冒着大雨回来,给你熬粥。隔离病房那边电话一个接一个,她熬了粥,在门口看了你一眼,又冒雨回去了,走的时候,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后来,你mama买了一盒上等海参,要给你熬粥,专门找人教我,谁想你再也喝海参小米粥了,发好的海参全烂在冰箱里。”胡姨叹了口气,“你这孩子,也太倔了点。”

    至微整个人似乎僵硬了,胡姨口中的喻教授不像她所知道的喻教授,她根本想象不出喻教授眼红的样子。

    病人,同事,亲戚朋友,包括慕长安,说起喻教授就是一副尊敬爱戴,胡姨是长辈,既把喻教授当成主顾敬畏,又把她当晚辈,向外人说起来必是满脸喜爱和自豪。

    胡姨说了很多,至微这才知道,胡姨的房子以及生病时所仰赖的,竟皆是喻教授。

    一直以来,至微以为喻教授连胡姨家在哪儿都不晓得呢。

    “她为什么不让我知道?我什么都不懂,跟个傻瓜似的。”至微声音暗哑地说。

    胡姨喃喃说,“不说你,就是我,年纪一大把也搞不懂。不过,小微啊,你mama做什么一定有她自己的想法,就像以前放学,她不让我去接你,就是觉得你迟早要独立,她相信你能独立。话说回来,你们读了那么多书,怎么一个赛一个拧巴?小喻不叫人接你,可赶上她在家,你晚回来一分钟,她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就差在地板上转出一个洞来。”

    人就是种拧巴的动物,明明一两句话就可以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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