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 1V1] 银瓶春_宿妆娇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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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妆娇 (第1/3页)

    重新回到那院子里,正房进去,依旧是海灯,月桌,檀香袅袅供奉着灵宝天师的金身。青山绿水纸屏风下点着灯,不过对坐的人变成了祁王与裴容廷。

    两人各据一边,两座山似的气势,裴容廷唇角虽弯着,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打着官话对祁王道谢:“今日臣能寻到爱妾,还多亏了殿下帮衬——”

    祁王听了,心上如撺上把火相似,立即咬牙道:“不是近侍么,几时又成了你的爱妾——说是爱妾,你也配!”他平了平气,复又冷笑,“她究竟是什么身份,也不用本王再告诉中书了罢。”

    俗话说,妻不如妾,祁王如今才发现这话然也不然——比它更狠的,是自己的妻成了别人的妾。更何况这妻是个落了娼寮的高门千金,是他要得手而未得手的猎物,被旁的男人劈手得去,又当着他的面缠绵悱恻,耳鬓厮磨,实在是一种刺激。

    祁王看见裴容廷就有气,索性翻了个白眼瞥向了别处。裴容廷倒是目不斜视,平静道:“想是殿下的属官已经说给殿下了,她的确就是从前首辅徐家的小姐。”

    祁王冷冷哼了一声,身子前倾靠着桌子,把手撑着脸颊,挑眉道:“既然是徐家女儿,那想必你也心知肚明——当年聘书上白纸黑字,本王与她才是正经夫妻。”

    一句正经夫妻,飞沙走石般冲着裴容廷迎面打来。他这一辈子最大的症候不过就是这短短的四个字——从前婉婉是首辅的女儿,后来成了待嫁的王妃,失落了许多年,好容易可以停留在他身边,却也是见不得光的“爱妾”。

    他的婉婉,只怕永远不会是他的妻。

    裴容廷面子上虽不动声色,那灯影下的眼光到底犀利了起来:“殿下提起这茬来,已是多少年的陈芝麻烂谷子。自从徐家覆灭,殿下出阁离京,更是无人再计较此事,眼下她又失了记忆——”

    祁王皱眉:“失了记忆?”

    裴容廷颔了颔首:“是了,大约叁年前的事,一概不记得了。”

    祁王疑心裴容廷说谎,警惕地打量了他半晌,终于道:“不管怎么着,我与她当年是过了订礼的,‘订者,定也’,便是如今徐家败了,配不上王府门楣,她改头换面给人做小,自然也只能给本王做。”

    他把指尖点着梅花几的台面,挑衅地冷笑道:“当初中书所谓的‘强抢民女’,如今本王怕是要原话奉还。”

    裴容廷冷冷道:“那殿下又有什么打算?”

    祁王似乎忘了自己从前是如何一口一个小婊子地嘲讽银瓶,理直气壮道:“自然是把她带回去。”

    裴容廷听了,忽然笑了:“这个艳福,只怕不是好享的。殿下可知这回东厂为什么会拐了她去么?并不是因为臣,而是因为,她是徐家的女儿。”

    他慢条斯理地说出来,看着祁王停住了吃茶的手,眼底惊诧。

    裴容廷继续道:“至于为什么,臣也不得而知。但无论如何,既是东厂仍在追查当年徐家留下的痕迹,说不准就是大内的旨意,如今臣能带她回来,是因为手中有可以辖制东厂的凭据,而殿下若执意要她,岂不是为自己招惹祸端。玫瑰虽香,有刺扎手,殿下是有计较的人,自然明白这道理。”

    祁王半日没说话,倒不是为了纠结能不能带银瓶回去,而是听到裴容廷的话——东厂仍在追查徐家的痕迹——而想到了当初徐首辅有意与他结亲时,曾话里话外地透露给他,等徐家的女儿嫁过去,会有一件机密告诉给他。

    后来他这姑爷没做成,徐府便大厦轰塌。

    人走茶凉,这所谓的机密自然也就随风散了。

    只是不知……东厂的举动是否与此有关?

    祁王兀蹙着眉,仍在不可思议地沉吟,裴容廷见这光景,便料想他不敢再要。他心里记挂着银瓶,起身告退,才要转身,却听见身后祁王又开了口。

    “你——”祁王的声音有一点迟疑,“你是什么时候认得那徐小姐的?”

    裴容廷顿住了脚步,银蓝的月光照在他脸上,让他白璧似的脸看上去又冰又冷,然而他眉目间的笑是温柔的。“总有……十二年了罢。”话中有显而易见的炫耀,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不是出于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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