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安_第5页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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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页 (第2/2页)

一步。

    天色已有些灰了,他得抓紧时间了,在卧房外寻了柄裁纸的刀,风驰电掣的赶到了一颗百年罗汉松树下,撬起了根来。

    沈是看了看自己的手,看了看这柄秀气的刀,他是疯了才会选这把刀来挖土。

    铲了半天,手都磕出了不少伤口,终于在树底下挖出了一坛巴掌大的新丰酒。

    他双眼发光的取了出来,正想拔开瓶塞闻一闻,从前身体不行,一口酒也沾不得,而今——

    “谁!”

    一声怒吓响起,似乎距离还有点远。

    “敢来太傅府偷窃,我要你狗命。”

    是长泽的声音。

    他不敢转身,立马站了起来,死而复生,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该如何解释。

    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沧桑说了一句:“长泽,新雪初至,我便与你饮这坛美酒。”

    来人的脚步声停了。

    柳长泽心神大乱的愣在了原地。

    那是咸和十年,太傅死前的春天。

    那年倒春寒严重,太傅发了风寒,但他底子弱,高烧始终不退,连续烧了三日三夜,太医都已说药石无灵,只能看造化了。

    柳长泽不信邪,一直在太傅床头守着,喂药换巾,亲力亲为,片刻不敢分神。

    柳长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过那三天的,只是如今想起来,都会深陷绝望而不能自拔,他记得太傅睁眼的一刻,莫大的庆幸与心神俱伤的冲击下,他支撑不住的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他在床上,而太傅坐在藤椅上看内阁送来的谏言,太傅拿着折子在他眼前晃了说:“看看,全是骂你的,一点不让人省心。”

    柳长泽眼眸低垂,手又收紧了些。

    “你要抓着我衣服到什么时候,掰也掰不开。”沈太傅轻笑,拿手从肋骨处比到头顶上方说:“明明当初才这点大的,一下子就如此高了,果然岁月不饶人。”

    柳长泽慌张的收回了手,他眼底流露出哀伤的神情。

    沈太傅笑着丢了坛酒给他:“这新丰酒可是我和宋阁老争状元的时候,他输给我的。你替我埋起来,待新雪初至,我便与你饮这坛美酒。”

    人嘛,活着总归该有点念想的。

    他教过柳长泽许多东西,唯独没教会他放下。

    沈是掂了掂手里的酒,颇为不舍的向身后用力一抛,而后使出全身力气向来路跑走。

    柳长泽见那坛酒凌空飞起,连忙去接,甚至来不及顾忌盗贼。

    可他没有接住,他明明已经拿到了,不知为何还是从他手中摔了下去,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醇香的酒气溢出,清澈的酒水流入肮脏的泥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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