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北春天树_第47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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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节 (第3/3页)

  半夜她翻了个身,吐出一声模糊的呢喃,抱着毡毯滚入了他的身侧,脸庞挨着他的袖子蹭了蹭。

    他闻到了少女身上独有的馨香,黑夜里睁眼望着她,她的脸庞依旧埋在毡毯里,只见黑发露出的半只白玉般的耳,在模糊晦暗的夜里隐隐浮现在眼前。

    复闭上了眼。

    万籁俱静,他只觉两人的距离的越来越近,幽香温软的身体紧贴他的怀抱,他于朦胧间也松懈了,打开自己怀抱,接纳她的偎依。

    草苫子的碎屑刺的她微痒,她蹭了蹭,将身体妥帖契合进他的怀抱。

    李渭突然睁开眼,他看见她起伏的玲珑肩头,幽香浮动,少女清瘦柔韧的身体犹如青嫩柳条,摇曳婀娜,适合从折枝插瓶观赏,也适合握手仔细把玩。

    他无奈之至,稍稍挪开了自己的身体,仍觉有不可言说之苦,只得起身出毡帐去透气。

    隔日春天醒来,发现自己在胡床上大喇喇的睡着,疑惑的皱了皱眉,见草苫子上身影空空,心头懊恼占了病人的位置。

    再出去寻李渭,他就坐在毡帐外头的石头上,用匕首刮着颌沿新出的青须,她见他下巴落了一层淡淡的青色,侧脸如刀刻,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腮边,微微垂着眼,漫不经心又好像聚精会神,她心头微动,脸颊一红,探出的脚步又收了回去。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剃须,女子梳妆和男子剃面,同属私室中的事情,虽然两人相依同行,但很多事情彼此是有意回避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一点点改变,而后在毫无意识间天翻地覆。

    自李渭苏醒之后,造访毡帐的族人越来越多起来,白日里大人们忙碌,调皮的孩子们就成了毡帐的常客。

    自一两岁蹒跚学步的幼童,自八九岁的辫发小童,斛萨部虽然人不多,孩子却不算少,这拨孩子有十多位,每日里在毡帐附近探头探脑,偷偷望着两位衣着气度完全迥异的陌生人。

    斛萨的孩子俱是放养长大,比汉人的孩子更多了几分野性和大胆,若是好奇,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你,甚至是上前来东摸摸,西碰碰,直接问两人:”你们从哪儿来?”

    “你们是谁?”

    “你们的头发为什么那么古怪?为什么你们的衣裳和我们的不一样?”

    李渭的突厥语还算流利,尚能从容应付这帮嗡嗡的小蜜蜂,春天被孩子们围绕着问东问西时,只能求助着看着他:“孩子们在说什么?”

    他自己被一堆调皮的男童缠的应接不暇,见她两手比划,神情迷茫的和一堆幼童鸡同鸭讲,也甚觉有趣。

    “李渭,你能不能教我几句突厥语?我听不明白...”她隔着孩子向他大声道。

    他被身边的孩子缠着,尚没有空回她,那垂髫稚子问李渭:“漂亮jiejie叫什么名字?”

    李渭答:“她□□天。”

    他用汉字念她的名字。

    “春天是什么意思?”孩子歪着头,也音腔奇怪的吐出了这两个字。

    李渭看着她,想了想:“就是贪汗山雪融冰消、暖阳熏风、草长花开、云雀欢歌,的那种光景。”

    孩子转了转眼珠,恍然大悟,“那是哈布日,jiejie叫哈布日。”

    春天隐隐听见他们提及自己的名字,疑惑问:“怎么了?”

    “哈布日jiejie。”

    一大一小俱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噢为啥我有这么多老梗。。

    第63章 曳咥河

    斛萨部的日子过的新奇而愉快, 部族里的人无论男女老少,俱是赤忱而热情,或是少见来客的原因, 也许是塞北少见这样娇柔清丽的豆蔻少女,即便是语言不通, 众人也喜欢和春天闲聊几句, 春天听不懂大家说话, 每每只能眨眼无声求助李渭,听的久了,也偶尔能鹦鹉学舌的回应两句。

    每日的饭菜送来的都是荤rou, 要用匕首切开食用, 送饭的是个白发古稀,满面慈祥的老妇人,头几日见春天手指上缠着布巾活动不便, 唤来了自己家的孙女,每日来照顾春天吃饭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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