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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佳期 (第2/3页)
顾佳期。 爱屋及乌,恨乌则未免烧屋,青瞬羡慕不来顾佳期八风不动的好脾气,生怕摄政王气头上来闯进寝殿吹胡子瞪眼,连忙又推推顾佳期,“太后,王爷真来了。” 摄政王裴琅受先帝遗诏看顾年轻的小皇帝,不免要进出后宫禁苑,却也有阵子没来成宜宫。若她眼下不出去,想必又有一顿苛责。 顾佳期不敢忤逆裴琅的意思,只得爬起来,被青瞬伺候着洗漱穿衣,梳了高高的发髻,穿了层层叠叠的衣裳,整个人被压得像一尊光明佛似的走出去。 小皇帝裴昭还不到十七,身量瘦高,虽不是佳期生的,肤色却和佳期有些像,透着一种近乎病态的苍白。他原本垂着浓黑细长的眉眼坐在桌边,眼下问了她额上的青淤是怎么来的,又让出上座给她,开口道:“母后今日可好些了?早膳用什么?” 他生母早逝,自小被先帝的郑皇贵妃敲打欺瞒,直到十岁上登了基,才有了顾佳期这么个便宜母后。 那时顾佳期也才十七,“母子”二人在宫中举步维艰,一桩桩一件件都要从头做起,裴昭怕麻烦,一向是佳期用什么他也要用什么。 青瞬见怪不怪,将早膳传了来。一时宫人安置碗碟,林林总总摆了一桌,摄政王裴琅负手站在桌旁,一身玄色衣袍硬挺如铁,束得肩腰长腿全都不可侵犯。 他就像尊神像似的,仗着佳期个子矮,居高临下将她打量了一圈,他那目光里夹着刀子,刮着骨头缝转得人头晕,在她额角上隐约的青淤上一停,忽然嗤地一笑。 偏生雪花入水似的,佳期一张脸上涟漪都不溅一个,在桌边坐下,颔首道:“王爷早。听闻前日王爷遇刺,刺客可逮着了不曾?” 他稍微一哂,看都懒得看她了。 宫人照例试过了毒,裴昭举筷用了几口,见裴琅不动弹,忽抬头道:“王叔不喜欢这碗箸?” 原本裴琅既然要来蹭饭就该有一分蹭饭的样子,却干坐着不动手,摆明了是给人看脸色。佳期心中腹诽,盥了手,抿了半羹粥,权作未闻。 裴琅倒也不见外,向青瞬微微一笑,吩咐道:“上次的银雪面可还有?” 他这么一笑,一脸凶戾气息都无影无踪,只是眉眼乌黑发亮,唇角上挑,挑起一个不大明显的酒窝,就仿佛还是当年那个贵气嚣张的少年金吾卫似的。 耆夜王裴琅当年是长京掷果盈车的美少年,带着金吾卫大摇大摆走一圈集市,能硬生生攒出半个月的军饷来。 ——可惜世殊时异,那铺张自得的少年早就性情大变,如今阖宫上下最招人怕的就是他,青瞬非但没看出什么泼天美色来,还凭空生了半两鸡皮疙瘩,当即把头一低,应了一声出去叫面。 裴昭皱了皱眉,裴琅已笑出了声,“蹭陛下一口面,陛下有这般不情愿?” 裴昭脸色未变,摇头道:“王叔尽拣费事的玩意。” 裴琅瞟了一眼佳期,见她低头只管吃粥,笑道:“不费事做什么?陛下人住宫中,有所不知,这天还未大亮,臣若是即刻就回,恐怕府里的厨子还未起,臣自小虽不比陛下娇生惯养,饿坏了肠胃却也麻烦。” 此人尖酸刻薄惯了,裴昭性子温和冷淡,最烦事端,平日听了这些话,都当没听见,今日却提唇笑了一下,四平八稳道:“王叔嫌朕上朝敷衍,那就直说好了,做什么夹枪带棒?” 佳期看他一眼,见他笑意只在唇边,丝毫未达眼底,猜度着大约是朝上又有什么不愉快,不由心里打鼓——裴昭虽然大了,可坐在精瘦颀长的裴琅身边,显见得是个文弱少年,尤其佳期知道裴琅昔日刀下亡魂无数,今日权倾朝野,更是谁见谁怕。 裴琅今日倒好脾气,揉揉眉心,像是家中小辈难缠似的无奈,笑道:“这可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了,臣冤枉。何况这朝也是陛下的朝,哪轮得到臣子来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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