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红_第67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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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节 (第2/3页)



    “师傅教的,宁穿破,不穿错,”宝绽横眉对他,神色凛然,“我不能穿着王伯当去唱秦琼,让他等。”

    嘴长在人家脸上,小牛没办法,只得唠唠叨叨去了,宝绽也不磨蹭,脱下大褂箭衣,只披一件白衫子,徐徐走上台。

    客人没走,端端坐在台下,宝绽上去先鞠一躬,不卑不亢:“对不住,怕您久等,穿着素衣子,清唱一段三家店。”

    真的没有伴奏,褪去所有的喧嚣浮华,只用一把赤条条的嗓子,他平实地唱:“将身儿来至在大街口,尊一声过往宾朋听从头——”

    《三家店》,也叫《男起解》,这里唱的是秦琼发配登州、怀念亲友的一段,唱腔朴实无华,若说双投唐是锦缎,它则是布衣,是最没有彩头的一出戏,却让宝绽三言两语,唱出了真情实感:

    “舍不得太爷的恩情厚,舍不得衙役们众班头,实难舍街坊四邻与我的好朋友,舍不得老娘白了头!”

    他那么亮的嗓子,唱这一折却丝毫不炫技,功夫全放在咬字上,京腔徽字湖广音,娓娓道来,却丝丝入扣。

    客人仍然没鼓掌,听着听着,突然从座位上起身,宝绽以为他要走,没想到那人顺着过道居然走到台前来,隔着一道雕漆阑干,和他四目相对。

    那是一张阳刚气十足的脸,像七八十年代主旋律电视剧的男主角,醒目的大个子,系着一条墨绿色羊毛领带,可能是生意忙,鬓角已经有了白发。

    宝绽在台上唱,他在台下给他合拍子,唱到“娘想儿来泪双流”一句,看得出他实在是爱,情不自禁抢了宝绽的唱——

    “眼见着红日,”边唱,他向宝绽挑着眉头,“坠落在西山后!”

    那嗓子一般,谈不上好,但有些独到的韵味,听得出是懂戏的,宝绽也就不介意,和他双双唱响结尾:“叫一声解差把店投!”

    一曲终了,他们一个台上一个台下,一个是伶人一个是贵客,中间隔着一堵看不见的墙,但对掌握着大笔金钱的人来说,这堵墙根本不存在,“给我开一桌,”他吩咐小牛,“我请小老板喝一盏茶。”

    他称宝绽小老板,带着某种过去的味道。

    小牛陪着笑:“谢总,您不是只有三十分钟……”

    “不管他,”他朝台上看,对宝绽珍之重之,“身上有汗吧,别着凉了,先去穿上,咱们桌上见。”

    桌上见的只有宝绽一个人,配戏的张雷,伴奏的邝爷、时阔亭,全都没带,谢老板不要酒,只是一壶茶两个杯,和宝绽对坐。

    “唱得好,”他开门见山,“这些年我让老査到处去找好戏、找不落俗套的味道,大海捞针的,找着一个你!”

    完全陌生的两个人,又不是喝大酒,实在热络不起来,宝绽又不是八面玲珑的性子,捏着杯不说话。

    “别紧张,”谢总给他添茶,“你这地方不错,以后我常来。”

    宝绽硬着头皮冲他笑:“谢谢老板。”

    傻子都看出他局促了,谢总发笑:“你叫什么?”

    “姓宝,绽放的绽。”

    “宝……绽,”舌尖抵着齿龈,谢总说,“好名字,多大了?”

    宝绽机械地答:“二十八。”

    谢总发现他是真不会逢迎,没怪他,反而直截了当:“你戏好,人好,团也好,就是那经纪人不行,”提起小牛,他摇了摇头,“换了得了。”

    宝绽瞪大了眼睛。

    “多少钱?”谢总问。

    “啊?”宝绽还懵着。

    “经济约的违约金,”谢总晃了晃杯,瞧着那抹清透的汤色,“我把你买出来。”

    我把你买出来,匡正也说过这话。

    “那小子不懂戏,”谢总就事论事,“让他捏着,把你糟蹋了。”

    第82章

    匡正到戏楼底下,正要往小街里拐,一辆黑色宾利从里头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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