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江南_第23页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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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对定光大进的一番话并不能完全地相信,又想到自己也学过“止谤莫如自修”的道理。直到如今依旧深觉性情大变的哥哥,早已算不上随和之宝,怎么能够套用怀璧其罪的典故,自己能够莫名地说服自己,也真是笑话一样。定光大进必定在那个时候,就已为妖魔附身的哥哥深深地蛊惑,才会履行无利可图的死心塌地。

    月上枝头,藤权介从寝台爬出房间,往回廊的西面一步一踱地游走。值宿的下人都已睡着,东倒西歪地平铺在透渡廊上,昏暗的灯下,有一些骇人。偶然遇到一个如厕的人,向他吩咐对自己不必留意,也就没有多加干预。

    久久没有听见唱名,大概知道已过丑时。藤权介每至满怀心事的难眠之夜,总会想一想明子来缓解心里的怅然。今日的这种忧愁,已非仅凭想象便能得以缓解。西之对的朦胧月与飘渺池,仿佛散发着遍及百里的幽香,将蜂蝶一样幼小的藤权介包裹其中。藤权介回过神来,已经行至高悬满月的西对殿前。镜池的流水,如同波涛一般向他袭来。凭风而动的竹帘,与之静静地唱和。

    可今夜西之对的灯火,与洁白的月色交相辉映,共奏一曲金银之歌。藤权介这时想到,明天就是哥哥结婚的日子,父亲还是母亲,总归是亲临了这里。橘黄的障子里面,模糊的说话声如烛火一样摇曳着。

    藤权介鬼使神差地蹲下身子,将耳朵贴到障子上去。说话的人好像是父亲,以一种循序渐进的态度,慢悠悠地说着,“明天,知道该怎么做了么?”

    哥哥的声音好像浸在了水里,分明是很公式的答句,却像在呼救一样可怜,“都知道了。”

    父亲说,“那么,你再替我复述一遍罢。”

    哥哥说,“不论发生什么的样的事,都不可以惊慌失措。”

    父亲问,“什么样的事,是指什么?”

    哥哥说,“比如婚礼无法如约举行,或是中止,这样一类的事。”

    父亲问,“若发生这样的事,要怎么办。”

    也不清楚哥哥是没有说话还是没有听清,隔了一会儿,那种粘稠的声音再度送来,“绝不可向红梅殿大臣妥协,要求照常举行下去。”

    父亲的声音忽然拔高了很多,重重地刺进藤权介的耳中,“你这家伙,怎么现在忘性这样大,话不能够一回说完么?还有一条呢?”

    哥哥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够摘下面具。”

    屋子里旋即传出脚步的声音,一定是父亲走了出来。藤权介慌乱之余,翻过栏杆,躲到渡廊下面去。随着脚步声的远去,西之对的灯火很快就被扑灭。

    藤权介借着月色摸黑进到了近侍间里,其中有人正打着轻鼾,藤权介连忙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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