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先生 第13节 (第2/2页)
可怖的东西纠缠一番,可自己眼前却出现了他刚刚切好的盘子。 佟闻漓抬眼。 他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点红酒,没抬头地说到:“吃吧。” 那切好的牛排整整齐齐、恭恭敬敬地列在她面前,切好的牛rou纹理整齐,经过美拉德反应后透出有机物的芳香。 她稍稍犹豫了一下,最后把凳子往里面挪了挪,小心翼翼地拿过叉子尝了一口。 那看上去还有些内心红的牛rou入口,竟然出乎意料的嫩。 “好吃唉。”她发出小小的惊叹。 先生掀开眼皮看她,她依旧缩在宽大的睡衣里,说这话的时候,点着头。 她再送一块进去,眼睛眯起来,随着咀嚼的动作连带着睡袍里的脚都忍不住地伸出来晃动,少女心性展露无疑。 倒是挺容易满足的。 “您不吃吗?”她戳着牛rou抬头望他,嘴巴里塞的鼓鼓的,跟只河豚一样。 他虽不古板,但还是淡淡看她一眼,说到:“我记得中国有句老话,叫食不言,寝不语。” 她吃了好吃的,显然心情变好了,右手拿着叉子在那儿有板有眼地说:“先生,我们中国人吃饭的时候总是要讲话的,这样,说明交情不错。” 拿起叉子边吃边说不符合西方礼仪,但他没有纠正她,只是抬眼看她,好像虽然没有对此表示赞同,但最终没阻止她在说话了。 “您不吃吗?”她还挺坚持地重复问到。 “不了,你吃吧。”他坐在对面,品着酒。 空气里回荡着潮湿的尘埃分子,它们趁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从湄公河里逃出来。 四周只有这张长桌上跳着烛火,先生坐在她对面,他拿着红酒杯,仰头的时候,酒入喉。他微眯着眼,那表情有些迷人,像是那酒是极为甘甜的东西。 那种东西让他如此沉迷吗? 她于是一直盯着他。 他发现了,抬了抬手腕,像是普通的礼貌问到:“要尝一点吗?” 她于是极力地点点头,那表情像是她那只瘦弱的小狗见到骨头一样,眼里散着光芒。 他没想到她还真不客气,于是抬起手腕,给她倒了个底。 她拿过,也仰头。舌尖触碰到的时候,觉得有些辛辣,但抿一会儿,又有充满苦涩的淡淡甘甜,那是一种极为矛盾的感觉,理智觉得不好喝,但舌尖的细胞又很垂涎。 “再要一点吧。”她喝完了,拿着空杯子过来讨,眼神更像她那只丑兮兮的狗了。 他摇摇头:“酒烈。” “先生,那些玫瑰花饼是我亲手做的。它们长出来不容易,被作成饼之后可以说是身首异处,理应是应该有些补偿的。”她双手合十惨兮兮的。 他笑笑,吃饱了还喝了点酒,她甚至开始要拿捏别人了。 但她说的也没有错,这事上,他理亏。 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这些日子她来去总愁眉苦脸的,大约也很久没有这样真性情地直白表达自己要些什么。 到底他还是心头软了,手一松,就给她多倒了些。 她高兴地拿过去,咕噜咕噜跟喝水一样。 “慢着点。” 她一股脑儿就喝完一大半,放下杯子,眼睛睁得大大的,浅浅的绯色顿时就开始在她脸上蔓延。 他皱了皱眉头,判断了一下她的酒量底子应该浅的很,可偏偏她还不愿意让他把她面前的酒杯没收。 他只得随她,坐在她面前,抿着酒看着她喝。 有些教训,得自己踩过坑吃过苦,才能记得。 等她头疼目裂的时候,就知道这酒能不能喝了。 于是他由她喝着,看她坐在他对面,随着喝的越来越多,她的话也开始越来越密。 她说她从中国来,她红着脸傻憨憨地抬头问他,“先生,您知道中国吗?” “知道。” “您去过中国吗?” 他有微微的迟疑,而后抬起手边的酒杯,“不曾。” “那你的中文,为什么这么好?” “小时候我有一个住家的中文老师。” “难怪。”她红着脸点点头,目光开始变得有些迟缓,手臂托着腮,看着他。 她垂落在额间的发丝未全干,微微小卷贴在她的头皮上,她的五官清透干净,毫无攻击性,跟她清醒时候偶尔的躲避不一样,她混沌的时候,直白,大胆。 “怎么了?”他看到她眼神里有一些想问的东西。 “那您能听懂粤语吗?”她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 “广东话,我的家乡话。”这句话,她说的是粤语。 她说粤语的时候,比她说中文的时候更灵动,咬字里自带一点点娇憨,就连那些语气连词听上去都特别软糯。 他不说话。 “能吗? 他没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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