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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被尿憋醒，而是空气。

    她喘不上气，有个东西压在她脸上，那个东西死死的压着她的脸，她难受的乱抓乱挠，想喊mama，却一个字都喊不出来。

    然后，那个东西忽然被拿开，丢到床下。

    是个枕头，mama站在她的床边，呆呆的看着她。

    一直到现在，江沅都记得mama在那晚说的那句话，甚至记得她说这句话时的表情。

    她说：“我为什么要生下你？”

    五岁的江沅答不上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两件事：mama好可怕，还有，她可能做错事了。

    自此她努力的讨好mama，不交朋友，没有自己的兴趣爱好，所有的时间和空间，都被mama一手掌握。

    明明生活在俗世，却又与世隔绝，活成了他人眼中的“单纯”，或者说是“蠢”。

    后来有一次，在mama再度被爸爸逼崩溃时，江沅壮着胆子问他。

    “你为什么要逼mama？”

    那时她的个头只到傅衍行的胸口，他居高临下看着她，很轻的笑了笑，说：“因为你mama傻。”他微弯下腰，轻声问江沅，“mama逼着你学那么多东西，不让你玩，不让你交朋友，你会觉得难受吗？”

    江沅用力摇头。

    已经说不上难不难受，这些是mama喜欢的，她肯定只能照做。

    傅衍行直起腰，眼角笑出很深的皱纹。

    “所以沅沅比mama聪明。”

    再后来，她上了高中以后，江沅才大概懂得爸爸和mama之间是怎么回事。

    爸爸心中有个喜欢的人，可是得不到，就找了很多相像的人，mama也是当中一个。mama不能忍受，所以离开了。

    有一次，傅衍行应该是喝多了，江沅在弹钢琴时，他一手搭着琴盖，长时间的盯着江沅。

    最后他说：“真像。沅沅长得最像……你mama为什么不肯像她们那样，留在我身边，我肯定对她最好。”

    江沅垂着眼，手指没有一刻停顿，也没有弹错一个音节。

    她也不知道mama为什么不肯陪着爸爸，明明其他阿姨都可以。

    一直到她遇到盛时，第一次和盛时上床后的那个早晨，盛时站在窗边，说：“江沅，昨晚的事，我很抱歉，可是有件事我不想瞒你，我心中，有喜欢的人。”

    江沅拥着被子坐在床上，低头想了好大一会儿，才抬起头，声音很轻。

    “所以，我是替身吗？”

    盛时没有回答，只是又说了一句“抱歉”。

    江沅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问：“你想我留在你身边吗？”

    她清楚的记得盛时当时惊讶的表情，然后他点了点头。

    “如果你愿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