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第三种绝色(GL)_分卷(6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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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卷(62) (第3/3页)

愿让人抱。

    那个冷硬强势了半辈子的女人,看着她冻裂的小脸,背过身,偷偷抹泪。

    夜晚,三个人窝在一张炕上睡觉。

    鹿饮溪躺在中间,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听见顾明玉和外婆说,已经在城里安顿好了,要接她们去过去住,城里的学校好,在乡下会耽误她的教育。

    外婆不习惯城里的生活,也学不会普通话,就想在乡下种田养鸡,只说:你把囡囡接走吧,我不去了,你还年轻,再找个男人搭伙过日子,要对囡囡好的。

    顾明玉叹了声气,说:不找了,对她再好也是没血缘关系的,我不放心,她也还想着她爸。就让她再陪你几年,等要上初中了,我再接她出去。

    那次回来,顾明玉只待了三天。

    那三天里,她被别的小孩欺负了,总算可以咬牙切齿地说一声:我要回家告诉我妈!

    平时她说这种话,都会被嘲笑你没有爸爸!、你mama不要你了!

    只有那三天,她可以堂堂正正地说一句我要回家告诉我mama!

    三天后的清晨,她知道顾明玉要离开,躺在床上,装睡。

    顾明玉亲吻她的脸颊,和她说再见,她不回应,等到顾明玉走远了,她才躲在被窝里呜咽。

    第二次回来,是处理外婆的后事,她坐在院子的泥地上,嚎啕大哭,怨顾明玉的冷漠,恨顾明玉没有早点带外婆看病,自那之后,隔阂始深。

    鹿饮溪望着桑桑的mama,慢慢红了眼眶。

    这个母亲,在悔恨交加中,迅速苍老。

    她想,如果有一天,她躺在了病床上,顾明玉会不会和眼前这个母亲一样,后悔不曾从小陪伴。

    如果她留在了这个虚拟世界,再也无法在现实见到她,顾明玉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想她?

    *

    今晚你们一个成了鹌鹑,一个成了兔子。把鹿饮溪从病房接走,回到了家中,简清轻轻摸了一下她的眼尾,问:为什么变兔子?

    鹿饮溪的眼眶还有些红,反问道:桑桑的病情进展了?

    简清嗯了一声,淡声道:全身多处转移。

    骨癌术后肺转移,已经算是晚期,原定方案是化疗缩小肺部病灶,再行手术切除,现在,病情再进展,二线治疗失败,再无药可用,身体也实在承受不住了。

    过两天,我会让张跃去问她们,想转三区的安宁病房,还是想回家。

    到了无药可医的地步,医生会和家属商量,转病区,还是出院。

    不是所有病人都想要待在冷冰冰的医院,有些人,渴望在家里走完最后一程。

    鹿饮溪的语气近乎质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怕你会难过。

    简清没把这话说出口,看鹿饮溪忍泪水忍得肩膀一抖一抖,手指紧紧抓住沙发边缘,紧得指关节泛了白。

    听闻一个人死亡,和亲眼目睹一个人挣扎地死去,是两种不同的感受。

    后者痛苦许多。

    简清伸手擦去鹿饮溪的泪水,把她抱进怀里,想告诉她:以后不要和癌症患者交朋友。

    想了想,这话还是没说出口。

    其实简清今晚的心情也不太美妙。

    她今晚抢救的两个病人,双双抢救失败。

    血液科那个,是个年轻女子,才24岁,大学毕业不久,入职体检,查出患有霍奇金淋巴瘤,入院治疗,有个男朋友,前两年一直不离不弃照顾,是血液科里口口相传人人夸赞的痴情男子,这几个月忽然失联,再也没出现。

    年轻女子什么也没说,只是日复一日地望着窗外,直至今晚死亡,也未曾再见到男友最后一面。

    这样的事情太多太多,临床上的生离死别逐渐榨干她的感情,目睹生死,目睹闹剧,目睹人心,情感阈值不断提高,变得难以共情,像一颗行将枯萎的老树。

    不像怀中这个人,还会为人流泪,还有浓烈的、丰沛的情感,敏感细腻,年轻而美好。

    她愿呵护这份细腻的美好,不再想破坏这份脆弱。

    简清抱着鹿饮溪,安慰般轻轻拍打她的后背,问她:难过程度分级,由低到高0~10级,你是几级?

    鹿饮溪眨了下眼睛,泪水从眼眶滑落,小声说:8级。

    简清稍稍松开怀抱,看着她脸颊处的泪水,倏地凑近,将唇瓣落到脸颊上。

    只贴合一秒,便松开。

    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带着清香与柔软。

    鹿饮溪愣住,眼睫上还挂着泪水,呆呆问:如果如果是10级呢?

    简清一言不发,目光落到鹿饮溪的红唇上,伸手,冰凉的指尖捏住她的下巴,抬起,稍稍侧脸,亲吻她柔软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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