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剑行_分卷(3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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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卷(32) (第2/3页)


    一夜之间,口风乍变,人们只说龙坤斗墓不过是武林至尊戏耍众人的妄语,他这般磊落豪侠,必然是青山埋骨,怎会沽名钓誉待后人掘坟?而所谓的宝藏,不过是检查人心贪念的试金石,往后再二十载,江湖又默契地绝口不提。

    直到庾家后人庾明真携将旗投靠苻坚,六星将横空出世,茶舍酒肆里的说书客才拍板论定,那墓确实存在。

    可究竟在哪儿?

    其实连庾家后人,也无从知晓。

    那一年,杜孟津还是个楞头小子,刚刚接受家族设立的荒唐斋,忙进忙出,一边和来往商旅打好关系,一边安抚黑市头头们。

    沙州附近素来三不管,偶尔有占据凉州的君王辖制,但奈何压不住此间龙蛇混杂,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早些时候,很有些马上外族sao扰,随着汉赵匈奴最后一任皇帝刘曜被俘,太子弃国,四府之一的长安公府缓过一口气,重新掌控商道,情势稍有好转。

    就在不久前,传奇汉商蔺光亲自登门,与因永嘉之乱而逃难到敦煌的京兆杜氏分支协约,决定组建新的势力,平衡此间各方,一方面保护钱家人出塞,同时为流离至此的关中大儒提供庇护。

    家里的长辈遭逢国破,心如死灰,这活就扔给了子孙辈去历练。

    敦煌最大的赌坊和妓院分属两个东家,俩老头都是沙匪出身,互相看不惯,一言不合cao刀子,虽有蔺光暗中扶持,但杜孟津本质上是个文人,嘴巴厉害,手腕还行,可碰上这种满嘴骂娘的大老粗,却是有理说不清。

    两家龃龉闹大,没人能平,事有点麻烦。

    这麻烦是被一个路过的女人摆平的,据凑热闹的看客说,是因为当中某一家的干架挡了路,但杜孟津却是不信的,那个女人实在古怪,大夏天的沙漠里,撑着一把江南油纸伞,油然而生的是高手气魄,怎会管那市井闲事?

    虽然,他确实很需要一个武力强横的人襄助。

    城里都在传这事儿,越听越玄乎,没过三日,九天玄女版本,苍山野姥版本,东来比丘尼版本便流传得每一犄角旮旯都晓得。六月间的敦煌,下了一场怪雨,连着一整夜,涟涟不断,杜孟津被困在屋中,本是要看管事送来的案卷,却迷迷糊糊展开镇纸,起了一张撑花仕女图。

    门外传来门房的唤,说是有人找。

    杜孟津应了一声,走神不慎将丹青笔上的墨汁滴在仕女手持的伞面上,那本欲着笔桃花的空白,瞬间舞成云烟。

    若是贵客,请到斋中便是。毁了一卷好画,他心中顿生烦躁,出门前,还不忘朝门房数落了一句。

    看门的是个少年,低下头,好不委屈:那姑娘说,请斋主在门前与她一晤。

    布鞋踩过积水,杜孟津按住铜绿门环,将虚掩的木门拉开。阶前立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一手撑伞,一手牵着个半大的男孩,男孩儿生得粉嫩可爱,可惜是个少年白,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打量人,不爱笑,还老是板着个脸。

    听得动静,女子将伞柄稍稍抬高,露出清丽的容颜,和一头用木簪别住的乌发。

    姑娘是

    杜孟津心头砰砰然,若非背后是沙漠独有的黄土石头房子,就着这木门黛瓦冷雨青灯,只怕要疑心身临江南。

    瞧这副打扮,纵使人不开口,身份也已了然。

    庾云思递给杜孟津一只竹筒:你需要这个。

    竹筒里是裹卷起的两份契书,留有妓馆和赌场两位东家的指印和私章。杜孟津手一抖,不太明白她的来意:这是?

    见面礼。

    庾云思退了一步,随即转身而去。

    杜孟津着实震惊了一把,胸腔里那颗心,却要跳出喉咙似的。这契书解了燃眉之急,来得太及时,及时到他很是失态,也全无风度,仿佛刚才那一刹那,他才是那个怀着情愫的小女儿,而门外站着的是侠肝义胆,救人水火的威武男儿。

    等等。杜孟津胆气横生,一把握住庾云思持伞的手,捏了个借口将人留下。

    小姑姑,我们还要走吗?男孩儿仰起头。

    庾云思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随杜孟津一并,走入荒唐斋:不走了,自今日起,我们暂且住下。

    竖着耳朵偷听的杜孟津听见那声称呼,不自觉松了口气,走起路来也觉得虎步生威,以至于在门槛上绊了一跤。

    你怎地比我还孱弱?小孩心直口快。

    非也,在下乃是有美同游,欣喜若狂。待庾云思看过来,他便将目光溜向别处,假惺惺对那小子问,敢问小公子姓甚名谁?

    我叫庾明真。小男孩笑露缺齿,一脸贼兮兮,书生,你怎么不问我姑姑的芳名?

    啊,魂梦相牵,我已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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