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剑行_分卷(119)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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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卷(119) (第3/3页)

释:这个我知道,因为眼底见心,爱恨与否,全写在眼里。

    本是无心之说,恰好公羊月从屋前走过,边走边系发带,晁晨不由回头,公羊月亦不经意抬头,两人相望,只见那抹红衣眉眼温柔。

    晁晨心如鹿撞,假装看向别处。

    柴笑正追打至此,这铁汉柔情,竟是当真心细如尘,匆匆一扫便察觉他神色不自然,遂开口:怎么?

    晁晨窘迫,略一沉思,找话说:那日听说柴老大你要离开千秋殿,在下疑惑,不知是因为厌倦江湖纷争,还是为杀手这行的瓶颈所困?

    都不是,当然是因为妍娘!柴笑把烧火棍丢回灶膛,随手往衣袂上擦去烟锅巴,帮着上手端碗,你们这些读书人的风雅俺不会,也说不出个风花雪月,俺只晓得,爱很自私,是道义也顾不得,武林丢便丢罢,俺只愿她不受伤害。

    双鲤在后头帮腔:晁哥哥,你这都不懂,说明嫂嫂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呗,这不就是轻重缓急?

    晁晨一怔。

    对他来说,哪一头是轻,哪一头是重,什么是缓,什么该急呢?

    他不知道,亦说不出,只是打心眼里不希望公羊月受到任何伤害。

    晁晨随意扒了两口汤饭,便没了胃口,把碗筷收进庖屋,看见蒸屉里的红豆饼时,顺手摸了一个放在怀中,随后抄着手,在附近的林子里走动。

    阳光穿过树隙,在棕灰色的枝干上落下光斑,偶有翩翩的蝴蝶,披着金光飞过。树根与断木上生着黑菜和小蘑菇,想到在蜀南误食见手青,晁晨不禁用脚尖轻轻碰了碰那小伞帽,微微一笑。

    枝头咕噜噜落下个红艳艳的果子,摔在脚边。

    晁晨瞥了一眼,没当回事,继续往前走,这时,又飞来一果子,正好打在他后心,他狐疑回头,不见人,又昂首上望,发现公羊月正坐在枝干上同他挑眉。

    你怎在树上?

    难怪方才喊早饭时并不见人。

    公羊月抱剑往后倚靠,眯着眼打量他:我想在哪儿就在哪儿。

    昂头说话不便,晁晨招手:你下来。

    你让我下来的。公羊月嘴角一勾,二话没说跃下。只是,他不朝着空旷地方跳,专挑人扑。晁晨摔坐在地上,他趁势枕着人大腿,耍赖不起来。

    晁晨着实想不到,好好一个杀伐果决不见血的魔头,怎么就转性般也学得个孩子气。

    什么香味?公羊月鼻子轻嗅。

    晁晨灵机一动,拿出红豆饼,在他眼前挥了挥:你起来,起来我就给你。这家伙一大早便没影,想来该是肚腹空空,水米未沾。

    难得晁晨硬气一回,公羊月有心逗他,伸手随意捞了两下:给我带的?别不好意思。说着,眼睫眨眨,用近似撒娇的口吻道:摔下来摔着手,抬不起,你要负责,是你让我下来的。

    看那意思,莫不是想让他掰碎了喂?

    晁晨狠狠瞪去一眼,就这点高都能摔着他公羊月,那昨日在蓟县城外一个打十个难不成是鬼?

    饿公羊月揪着晁晨袖口一小撮布拽了拽,轻声嘟囔。

    晁晨不仅鸡皮疙瘩抖落一地,听来是心也化了,只是气势上不能弱,于是,忿忿地怼道:你不怕我给你塞鼻孔里。

    哪知公羊月一听,闲闲伸了个拦腰,笑得肆无忌惮:诶,你是晁晨,又不是公羊月。斯文讲礼的晁晨,怎可能干出这般没风度的事,无耻厚脸皮的事,一向是喜怒无常的公羊月做来顺手。

    没料到他这般作比,晁晨正中下怀,不知哭笑,面上嫌弃,却还是掰碎饼子喂他。

    你别听信柴老大说的,他哪里是个放不下的人,他可放得下喽,昨个是说给妍娘听的,哄他娘子欢喜罢了。公羊月一边咀嚼饼子,一边同他闲聊。

    昨日学字时,公羊月不是不在么,他怎地又知道了?

    晁晨忍住疑惑,接口问:怎么说?

    他以前是个厨子,手艺好得建康朱雀楼来请,后来淝水大捷,我方士气盛,他一拍脑袋要南下淮河参军,不过人见他是北方来的,又如此积极,先不敢要他,后来又只给他安排了个火头兵。公羊月回忆柴笑同他说过的往昔,火头兵干得好好的,又放弃一切,跑去当了个杀手。你看他现在不也是如此,马上就可以接过凤凰台做第十二殿的殿首,单说地位,仅次于殿主,可突然急流勇退。

    公羊月一阵见血:放不放得下,一向随心。

    心

    借用那个大老粗的话说便是,如果你不去做一件事,就会难受得要死,那么再多的顾忌,再多得借口,都拦不住你,唯一能拦住自己的只有自己。公羊月打了个呵欠,闭上眼睛,就看你愿不愿意迈出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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