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剑行_分卷(134)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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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卷(134) (第3/3页)

没个赌瘾。

    丁二抓耳挠腮,随即一拍掌,指着刘裕,露出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定是因为刘哥你!这几日筹钱,不清兄弟那是整晚歇不下觉,他心里愧疚啊!他双手拉着刘裕,凑到边上小声说,他觉得愧疚,害你受难。

    待丁二将胡不清的心思一葫芦全说了个干净后,刘裕安抚小座上的几人,自己拿上外袍,趿芒鞋,跟着丁二出门瞧看。丁二连蹦带跑,心里头没底,只怕再晚些,输得可不只剩亵裤,怕是还要剁手脚。

    但凡往江左的赌场坊子里瞧看,人玩最多的不是骰子,而是樗蒲。樗蒲乃一种博棋,对弈者左右棋枰分半,上头设有关卡障碍,如同军演沙盘,每人有马、卒两种棋子若干,马用以破障,卒则拿来杀人。

    此棋曾风靡一时,公卿贵眷,士族才子甚为痴迷,其遗祸广远,因而曾被皇室废止,眼下建康城中能瞧见的,多半是私下的黑坊,不仅涉足江湖,甚而背后有大家族勾连,势力错综复杂。

    丁二屁本事没有,但却有一绝活,乃天生的混子,城里头哪犄角旮旯有腌臜东西,他都门清,旁人学不来。有他带路,刘裕很快找到赌坊,比他们来此途中设想要好,胡不清只是输光手头银钱,还没到卖手卖脚的地步。

    你怎么是个实心眼子,人刘哥都说大家兄弟不计较!

    丁二心直口快骂过去,胡不清耷拉着脑袋,不该还口,只怯怯抬眸,看着拦在当前的刘裕,以小若蚊讷的声量喊了一句。

    刘裕摆摆手让走人。

    胡不清不肯,攀着他胳膊喊:是俺的错,没管好俺弟那张破嘴,害你费了冤枉钱,俺今儿就是把自个卖了,也要挣来钱!

    听他气话,刘裕头大如斗,勒令丁二将人拽拉住。胡不清的法子激进了些,但却实属无奈,除了打家劫舍,想弄一大笔银子,再没有比这儿更好的地方。刘裕环顾一圈,宽大的屋子里,棋桌摆满,几乎每位对弈者身后,都围着好些人,多是拿不出闲钱过手瘾,只能一饱眼福,过个心瘾。

    老实说,眼下刘裕也有些动心手痒。

    他在京口时,也常偷偷和人玩樗蒲,赢些赌资,补贴家用,技术还算老道,但凡不是霉运当头,总能赚些小钱,何况今日胡不清已输了大头,想着噩运到底,该是否极泰来,于是他找了张空桌坐下,也想试两手。

    胡不清犯怯:能成吗?

    丁二一巴掌玩他脑勺招呼:刘哥出手,能有问题?

    来赌场的,都是找生不找熟,看见生脸,很快有人过来坐下,也不客气,抓起五木往杯里投,机制如同骰子。

    几局下来,赢回来五成。

    三人见有好兆头,心里都隐隐发喜,五成时候想赢回老本,够本时候又想着翻倍,总之不可轻易收手。眼看着时辰渐晚,来的人少,很多老赌鬼眼睛毒,谁今天顺风顺水,谁眼下背债累累,看得一清二楚。

    势头旺,便无人肯上桌。

    赌钱总得有对赌的人,说不好听得有冤大头,但常往场子钻的,心里头算得精,哪肯白白掏钱,一来二去无开张,丁二便叫着走。但刘裕没应,还想再等等,胡不清心里头痒痒,也抱着侥幸,反跟着劝。

    丁二无奈,只能跟着候。

    候到胡不清两眼一闭就上瞌睡时,刘裕放开嗓子,朝赌场里招呼:还有人来否?就在众人以为无应声时,赌坊门前的布帘给人打起,两道影子并肩走来,当先的高拔男子扫过一眼,看空桌摆的正是樗蒲,忙朗声接话:我来!

    刘裕回头相望,拓跋珪瞧清他的模样,忍不住道:是你!

    刘裕并不记得他,只看他面相是关外人,想狠狠掏空他的腰包,哪怕崔浩和拓跋珪搬出双鲤解释,换来的不过漠不关心。

    本以为是个热肝胆的豪侠,还想着能交个朋友,哪晓得人家并不在乎,拓跋珪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受了轻视,登时有些怫然,斗气般想给人个下马威。

    他本不会玩樗蒲,只来此路上听崔浩说过规则,和排兵布阵、攻伐征战很是相似,引得他兴致勃勃,也想跟着逗乐子。乍一看刘裕狂热的眼神和俩跟班的期待,拓跋珪吃准人想赢钱,于是起身,上下扫视一通,指着他手旁的钱袋子道:我赌全部。

    说完,放下一块金子。

    如果我不赌呢?刘裕捏着钱袋,说实在心里馋,但手头上还有几分犹豫。

    胡不清笑得下巴快合不上,丁二亦是目瞪口呆,两人站在刘裕身后,以手推了推背,嘟囔着:刘哥,金子,那可是真金子!

    我来咬咬看。胡不清上手,咬得狠,差点把牙给崩坏,放下后还依依不舍,小声说了句真的。拓跋珪趁势从席子上退出,看样子仿若在说,赌不起便不赌,抻手要拿回自己的赌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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