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剑行_分卷(157)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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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卷(157) (第1/3页)

    此人转醒后,神智昏惑间,一直念叨他的鱼篓,林远志想起当初他为减轻负重,给一脚踢到石头缝里,心中略悔,想着救人救到底,这才去河边捡,有了撞见公羊月和晁晨这一出。

    鱼篓里没有半条鱼,篓子又给磕破了大洞,林远志想拿着也没用,掀起来看了一眼,取走那竹筒后,便随手给扔进水中。

    灞水湍急,早不知漂流到何处。

    屠三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按住他的手,林远志干笑两声,趁他松开,连连退到门边,背部抵靠在门板上。

    榻上的老叟起身打坐,欲逼余毒。

    身子上的毒给药草及时遏制住,但手指上给暗器打穿骨头的部位,却已腐烂,屠三隐冲着门前的男人抬眉,眼睛都没眨一下:去,把那破柴刀拿来,砍了?

    林远志假装没听懂,明知故问:砍什么?

    屠三隐沉声道:手指。

    林远志打了个哆嗦,为这多嘴,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磨蹭半晌后,他才解下柴刀两手并握,一步一停走过去。

    要说他虽是个粗壮汉子,但心真不硬,否则也不会在自身难保时,还随手搭救个生命垂危的路人。

    屠三隐喝令:壮士断腕,砍!

    林远志闭着眼,落了两次刀,一次落在木板上,一次沾了皮rou,可只割了条口子出来。看着外翻的红rou,他吓得把刀一扔,又退到了门边靠着。

    没用!屠三隐哼了一声,用另一只手握住那根指头,连咬布也没叼,两眼一瞪,血丝一涨,那根腐烂的手指竟给他生生掰下来。

    这跟村里杀猪宰牛根本不是一回事!

    林远志啊了一声,抱头尖叫,拉开柴门就冲了出去。无意识跑出五丈开外,给老树根绊倒一跤,这才稍稍清醒。

    看那老头没追出来,甚至屋里头再无动静,怕他疼死的林远志又摸了回去,支着头从缝隙往里张望。

    还没走?

    屠三隐抽气,语调明显柔和两分。

    林远志低下头,犹犹豫豫:对不住,没帮上忙。

    屠三隐认真地打量了他一眼,遂道:没走就去外面给我打一盆水来,林远志听了吩咐,捡了破铜盆就往外赶,屠三隐又给他叫住,等一下,一边说,一边单手拆下钓竿尾部握持处的鎏金环,这是老夫仅剩的家当,你是来投亲寻人的,找人得打点。

    那个不字卡在喉咙,林远志给屠三隐凶狠的眼神吓得不再言说,乖乖接过金环贴身收纳,等打了水来,对着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这才掩上门出去。

    告辞!

    他学着江湖人的样子拱手抱拳,但屋里没有半点回应。

    林远志有些沮丧,回头频频看,最后一拉包袱下山去。

    他有个同村的伙伴,打幼冲之龄随家人去了长安,典当这金环,能舒服地找一段日子,但他忽然有些舍不得,他救人,又不是为了钱。

    长安城九坊间有一座水榭楼台名为倾波轩,其热闹繁华,可比拟建康城中那座历史悠久的朱雀楼,而倾波之名则得来于楼中宝珠铺地,珊瑚作案,火树银花临水一照而成琉璃千顷之貌。

    稍微逮着个长安城的老盍稚问,人都会说,早些年上元节,钱氏一族都会在此设宴,豪富斗奢,几成笑谈。后来钱氏大变,上一代家主,也就是掌管长安公府诸事务的不动尊出事,财权收归苻坚所有,加诸公府里其他几家商人也都有冒头的倾向,这个规矩便给破了,长安好长一段时日再无谈资。

    自古来笑贫不笑娼,城中的百姓都嫉妒那豪绅嫉妒得紧,巴不得人家出事,可真出了大事,捧场跑得比谁都快。

    继收红头鲤鱼之后,当代钱氏族长钱胤洲又重开宴席,邀请长安有头有脸的商贾,仿照石崇再聚一场斗奢。不出半日,这消息传得那叫一个沸沸扬扬

    听说了没,那斗奢宴又张罗了起来!

    真的假的?哎哟喂,当年钱家三子钱胤川做东办的那场上元宴老子可还历历在目,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这二十年过去,当时不起眼的四公子竟然已经坐上了族长之位。

    那小子,还不是运气好!

    那运气,真不是吹擂。

    宁康三年二月的大火中,钱府入贼,族长钱百器惨遭枭首,长子钱胤海于火海中不知所踪,三子钱胤川死状惨烈,唯有四子钱胤洲因与略阳吕氏长子,也就是现今凉国大王子吕纂交好,入府做客,侥幸逃过一劫。

    街头巷尾偶尔也有风声,说那夜见兵丁围府,这贼可不是一般盗匪,保不准是官贼。这传闻也只是在苻坚死后私下里作闲谈,毕竟钱氏还在,后人也并未再行追究。

    想不到啊,想不到。先前叹运气好的那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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