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洹夜巡_第29页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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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页 (第2/2页)

来越深,鬼压床的时间更久,挣扎的难度也更大。

    有一段时间,她常常在同一个夜晚反复做同一个梦,每一回她都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也知道一旦推开走廊尽头那扇门,她就会看见昏迷在副驾驶座的庄嵁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死去,可无论她如何调整行进路线,最终她还是会推开门,看见他血rou模糊的尸体,勉强摆脱混沌的梦魇,挣扎脱身体的桎梏醒来,疲惫不堪再次昏睡,噩梦重现,循环往复。

    是夜有些不同。

    她本能地抗拒着不想向前走,尽管第一视角的移动步伐不如她意,推开门也依旧是那辆旧车,但这一回他是个大活人,胳膊肘撑在驾驶座敞开的车窗上,用他那双舒展的明眼再随意不过地看着她,脸上挂着些许的不耐烦,像是已经等了她很久。

    她暗想早知如此,穿过走廊时就不该犹豫,否则何至于耽误这么多时间?只是从前屡屡看见他遭遇不幸,她便定自己为凶手,又觉得只要不把门打开,悲剧也就不会落定,说来这也算是一种浸透着悔恨的自欺欺人之道。

    兴许是因为被子太重或环境陌生,她醒来时又浑身麻痹,可因为她朦胧间看见庄嵁站在床边,便没以往那么惊恐,也没疑惑他为什么在房里,反倒觉得松了口气,再没什么醒不过来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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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介舒真正醒来时才发现屋里根本没人,门也关得很严实,门外有榨汁机运作的声音,还能闻到烤面包和煎黄油的香味。

    她换掉睡衣,把自己的衣物和床铺都收拾好才开门出去,没去厨房,而是径直去洗漱,顺带把凌晨擤鼻涕用的纸巾都冲进了下水道。

    俞庄嵁把早饭摆上餐桌,回头便看见介舒把带来的包放在墙边,军绿色派克外套搭在包上,穿着外出的黑衣黑裤,连袜子都穿好了,除了眼睛有些浮肿,和她昨晚上来的时候差不多。

    看来是准备轻来轻去。

    他低头擦干手,没有看她,兀自坐下,对着盘子平静道:“坐下吃吧。”

    “好,谢谢。”

    对面的椅子被拉开,叉子擦过瓷盘,荷包蛋像被子一样被熟练地叠起,接着被她一口吃掉。

    他划切蛋清的动作随之一顿。

    一口果汁,一块血肠,一口果汁,半片面包。

    果汁,血肠,面包。

    很快就光了盘。

    这时他面前的盘子里还有一大半东西。

    “够吗?”他抬眼,她已经把叉子放在盘里,抽了张纸在擦嘴。

    “够了。”她又用旁边浅蓝色的抹布擦了擦附近的桌面,靠到椅背上。

    他把刀叉摆在两边,没了胃口,盯着她问:“什么事这么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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