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洹夜巡_第49页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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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再往里面加点凝固剂,底朝天那么一倒,她就会变成草莓冻里的一颗人rou;如果这块东西长久地经历风吹日晒,千万年后或许她就是红玛瑙里的人类化石,会被放进标本博物馆里。

    俞庄嵁刚忍着疼直起腰,介舒就捧着几块浴巾冲了过来,在他眼里表情和动作都很值得玩味——赔笑的脸上饱含着面对洪灾般的严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后,双手像堵住冒血的枪洞一样死命捂住了那一滩酒泊。

    “错了错了错了,”她用那堆浴巾盖住了刺目的痕迹,挤着眼睛对他悲伤微笑,“我都给你弄干净,这酒多少钱……我赔?”

    面对面,距离很近,他非本意地目扫过她角度向下的睫毛,以及那张殷勤道歉的嘴。

    “你那些零钱还是留着自己花吧。”说着,他一把抢过毛巾。

    介舒想这酒价钱肯定不菲,搞不好要赔得她倾家荡产,于是立即顺着台阶下来,闭嘴表示接受。

    在沉默中擦地的那几分钟时间里,介舒突然记起了小时候他们一起闯祸(多数由她一手主导)之后着急忙慌善后的场面。比如偷偷开着庄嵁他爸的游艇出去玩,一口气飙到没油漂在湖心,凭仅存的一把桨,从天亮划到天黑才靠岸,在她的威逼利诱之下,庄嵁也不敢告诉大人白天是上哪儿玩去了。事情本来是能瞒到最后的,不料他那个小身板划了一下午船,当晚就开始发烧,扁桃体发炎,高烧不退,咳嗽不止,水米不进,大病一场,连躺一周。

    介贯成揪着她带着水果和鲍鱼粥上门去赔礼道歉时,庄嵁还在挂水,好几天没上学,自己居然还在病榻上架了个小桌板看书写作业。

    “嗐,也没病多重嘛。”介舒随手翻了翻桌上的补充习题,对于他工整似印刷的字体感到十分不屑,随即被其父从旁投来的愠怒眼神唬住,犹豫再三,侧目道,“对不起嘛。”

    “没关系的,jiejie也不是故意的。”他咧嘴一笑,其笑容之刻意,弧度之虚伪,在场只有介舒一人能看出来。

    她本想在心里默默记上一笔,看见他灰粉色嘴唇上扯裂了的口子开始渗血,才略微心生愧疚——那个下午她划了几下水觉得手酸,就直接把桨丢给了他,全程……确实都是他划的。他当时也才是个小学生。

    回忆至此,介舒倏然想起他的伤:“你别趴着了,腰上的伤不还没好么?”

    俞庄嵁正像个佣人般跪在地上擦地,经她提醒才意识到自己这行为未免太过弱势,便不动声色地把抹布推回她手边。他刚准备扶着沙发咬牙站起来,胳膊上忽然贴过来一阵热,rou乎乎地将他的上臂包裹。

    “慢点。”

    介舒一搀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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