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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水从壶口潺潺而下，撞进茶杯里。

    空气里的茶香更浓郁些，她把其中一杯茶推到他的手边，自己在他对面坐下。

    他们一人神情享受，一人神情茫然，看起来不该出现在同一画面里，但是，因为手边放了一样的茶杯而变得搭调起来。

    “尝尝吧。”温茗说着，拿起茶杯，先抿了一口。

    秦延不习惯这样小口小口地喝茶，但是，现在情势逼人，他如果一口干，那就显得太对不起温茗刚才那一番捣腾了。

    他学着她的样子，别别扭扭地抿了口，瞬时，一股甘冽鲜爽的味道，席卷了他的舌尖。

    “怎么样？好喝吗？”温茗看着他。

    秦延点头。

    “有时间的话，多喝点茶吧。抽烟的人，喝茶好。”

    她的声音淡淡的，但细听之下，能听出温情。

    秦延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

    “没什么。”

    “我的话很好笑吗？”她盯着他。

    “不是。”秦延又抿了一口，他好像已经适应这样喝茶的方式。

    温茗眉眼弯了一下，转头，与秦延一道，静静地望着窗外。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雨幕之后的世界，很模糊。只有他们身边的彼此，清晰而真实。

    一个下午，他们没聊什么天，就喝了一壶茶，可是温茗分明感觉到，他们的距离变近了。

    秦延等到雨停才离开，离开的时候，他说：“温老板，谢谢你的茶。”

    认识这么久，他很少用这样平和的声音与她说话。他多数时候都是冷漠的，好像没有感情，但今天，她感受到了，即使尚不强烈，但那也是有了。

    机车的轰鸣声里，温茗也听到了自己心底花开的声音。

    那天晚上，温茗睡了个好觉，也做了个好梦。

    她梦到秦延了，在西湖边上，虽然，她从未去过那个地方。但是，梦境那么真实，和她在电视上看到的图片如出一辙。

    那也是盛夏，入目是大片大片的荷塘，接天的莲叶，映日的荷花，粉红、碧绿、蔚蓝横织交错，荷香弥漫在湖岸的两旁，远山倒映在湖面上，一切平静美好，正如他们一起品茗的这个午后。

    秦延牵着她的手，他们散步，拥抱，接吻。

    夕阳垂落，夜幕降临，当梦境中的男女身影突然交缠之时，温茗惊醒过来。

    空调正在运作，发出沉闷的声响，她在黑暗里坐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在颤抖。

    呵，真是不争气。

    白天就摸了那几把，晚上就做春梦了？

    温茗开灯，进浴室洗了把脸，坐在窗台上开始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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