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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到略显燥热的小房间里,只剩他和周妙宛两人。    气氛却无半分旖旎可言。    这段时日以来,经历的事情太多,她同之前的模样已是大不相同。    原来的她是春雨过后急急钻出头的青笋,是迎着阳光肆意生长的翠竹,可秋雨无情,现在的她除却依旧坚韧的骨头,只余衰败的枝叶一捧。    反倒是面上异样的潮红,让她显得鲜活了些许。    李文演低下头,凝望她许久。    他尝试了许多种办法,无论是捏着她的下颌,还是掰开她的唇,药冷了都还没灌进去。    李文演并不很会照顾人,或者说,他连自己都很少照顾,他有些无措了,顺手搁下了瓷勺,抬手,试图拭去她唇角沾染的药汁。    她的五官生得极好,连唇瓣都堪称娇妍欲滴,鬼使神差的,他忽然很想用自己的唇去代替印在她唇角的指尖。    她的肌肤柔和,想必唇会更温软。    可他们有过“坦诚”相见,也曾耳鬓厮磨,做一对交颈鸳鸯,交换着彼此怀中的暖意。    但却从未亲吻过。    蜻蜓点水般的吻比肌肤相贴更亲呢,也更为虔诚。    他有些心动了,可是又不自觉地为自己趁人之危的小人行径感到赧然。    看着一旁的褐色汤药,李文演心念一动。    只是喂药,不算轻薄,他反复告诉自己。    像是怕她醒来推开她一般,他的掌心扣在了周妙宛的后脑勺,随后就去噙了一口苦药汁子,俯首,欲将这口药渡到她的唇边。    屏气凝神。    越离越近。    他久违地清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两人的鼻尖堪堪擦过,她好像感知到了什么,突然抬起了鸦羽似的眼睫。    四目相对的瞬间,周妙宛偏开了头,不去看他晦暗不明的眼睛。    李文演俯身的动作戛然而止。    药还噙在嘴里,他只好硬生生咽了下去。    好苦,苦得他舌根都麻了。    他鲜少吃药,自身量长成后也未曾病过,康健得很,乍然间喝了口药,不由一阵恍惚。    可这样苦的药,她最近吃了多少?    浑身没有力气,周妙宛一时也没有逞强硬从他的腿上离开,她知道自己发烧了,见手边小几上有一碗药,便知是自己的,直接端了来。    喝药都喝出技巧来了,她屏住呼吸,抿唇凑在碗口,微微扬起脑袋便是一饮而尽。    这样喝,既闻不到苦味,也不会不小心喝到把残留碗底的药渣。    李文演忽然问:“苦吗?”    周妙宛本就倚在他臂弯里,两人离得很近,他一张嘴她便闻到了药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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