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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楼 (第1/2页)

    孟笃安伸手轻轻扶住她的肩膀,犹豫再叁,还是把她的头揽入脖颈之下。

    她的泪水湿透他的上衣,渐渐由温热转向微凉。

    “对不起”,她离开他的怀抱,有些不好意思道。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孟笃安感受着心口的湿冷,“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以为你是出于其他原因”。所以他才会那般口不择言地刺痛她。

    传说女性比基尼部位脱毛之后,身体会更敏感,性爱也更便利。比如西方的性工作者绝大多数都是脱毛的。

    “毘沙门的那些女孩也是吗?”她想起自己只看过侧影。

    “一如,你真的想听这个吗?”

    也罢,赵一如摇了摇头。

    这晚孟笃安坚持不在套房里过夜,哪怕分房睡也不行。

    “之沛家房间多,我不会打扰到他们”,他耐心解释。

    “你可以住在和室,我们也不会…”

    “不,我会”,他打断她,“哪怕我只是和你在一个房子里过夜,我都会忍不住…”

    看她略带歉意的了然,他便又加了一句:“而且你非常不懂拒绝”。

    她确实不懂拒绝。只要她尚有余力可以消耗,就始终勇猛炽烈、至死方休。心是如此,身体亦是如此。追逐时如此,回绝时亦是如此。

    平时如此,周末就难办了。这次回孟家探亲的时候,宋明珠特地把他们留下过夜,他们不能再分房了。

    “大伯母是不是听说了什么?”宋明珠毕竟是宋之沛的姑姑,从他家工人嘴里探听点什么也不是难事。

    俩人轮流洗了澡,坐在铺满红色的床上,谁也不主动伸手放下帘幕。

    “说实话”,还是她打破了沉默,“帘幕一拉下,我就会想到电视剧里那种洞房…”

    孟笃安点头——他并不了解这种电视剧,他只是怕一旦合上帘幕,他就很难克制,而她身体的淤青还没退。

    “你愿意带我参观一下这个房间吗?”上次在这里住的时候,她都没有机会问问他那些字画的来历。赵一如也是练字长大的,对这些还颇有些兴趣。

    孟笃安并没有表现出很大的热情——松竹图是当年国画的考级作品,毛诗是爷爷让抄的,挑了比较好的一篇装裱。它们的确属于两个年纪,

    “你知道吗?写字的笔力是可以遗传的”,她时常访问家庭,自认可以说出这句话,“你父母很可能也写着一手好字”。

    孟笃安摇摇头,表示没有印象了,没有多说。

    赵一如睡下时,孟笃安还坐在椅子上。帘幕拉开,她能恍惚看见他的身影。

    但是半夜翻身微微睁眼,她突然就醒了——自从缅北的事情之后,她睡眠浅了很多。

    醒来却发现他不在原地。房间里扫视一圈,也不见人影。

    反正也睡不着了,她便借着手机屏幕的亮光出门寻找。

    小楼里的夜色极其浓重,赵一如在回廊转角处来去徘徊几遍,都没看到人,自己却几乎已经辨不出方向。

    突然,身后一个充满力量的身体把她搂住,吓得她刚要出声,对方的手就已经捂上了她的嘴。

    他捂的非常紧,应该是知道她一时难以平息,也没有立刻松开,而是在她耳边低语:

    “是我,我现在松手,别出声”。

    孟笃安蹲下,摸了摸她的脚,确定她没有穿鞋,拉着她走过一段木地板,顺着台阶下楼,走出了屋外。

    赵一如第一次在深夜细看其南山的景色。这里的星空比城里更加明晰,虽称不上璀璨银河,但要说星光流转绝不为过。

    “看到了吗?”孟笃安指向屋后的天极,“从那儿一直往北再数五倍,就是北极星”。

    顺着数,还真的找到了。和她的想象不一样,那不是一颗很亮的星星,它稳定、久远,有些孤单地停留在星空一隅。

    “爷爷睡觉浅,你如果要弄出动静,就先别回去”。

    赵一如跟着他在屋前漫无目的地走着。这不是公园的草坪,而是有人精心打理的草地,除了雨露和飞鸟,没什么东西能落在上面。草质柔韧,踩起来微湿。

    “我觉得在这栋楼里,是你最紧张、最小心的时候”,她听着不难辨认的海浪声,突然觉得一切皆可倾吐。

    孟笃安低头看路,沉默没有回应。

    “愿意听听我在这栋房子里的经历吗?”

    孟笃安身体有些发抖:他几乎没有和人提起过那些年的事,因为沉着如她,并不愿回想、也不想承认,一个十岁的孩子,一夜之间失去父母,回到自己根本不熟悉的“祖国”,是怎样的挣扎和煎熬。

    孟老爷子不喜欢他刚回国的做派。最初的几年,他基本接触不到任何外人,每天除了上学,都在那栋中式小楼里临帖、练画、背诗、学中文。爷爷每晚会来检查他的功课,赏罚极其严苛。孟家竭尽全力洗去他身上的一切旧有痕迹,直到他变成一个如假包换的本地孩子。

    “为什么要对一个ABC这么苛刻?”赵一如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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