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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劈头盖脸地一顿冲，凌泽轩被吓懵了，拼命挣扎起来，道回按住他的肩膀粗暴镇压，足足冲了一刻钟，凌泽轩终于安静下来了，可怜兮兮地发着抖，喉咙里泄出小兽受伤似的呜咽，想咬道回，又没那个胆子。

    道回摸摸他湿漉漉的脑袋，把水温调热，起身走开。刚才冲冷水的时候，他身上也被溅湿了，他随手脱掉衬衫扔到洗衣篮里，赤着上身走到书房。

    帮人就索性帮到底吧。道回这么想着，咬破指尖画了道符。

    小豹子修为不到家，发情期才这么失态，一般精怪有个两百年以上的修为，化为人形基本能脱离兽态的种种习性，包括发情期。

    道回端着符水回浴室，却发现浴室里赫然没了人影，一只两尺来长的小豹子浑身湿漉漉地站在浴缸里，眼神无辜至极。

    道回眼皮直跳：这只小豹子的修为比他想象得还要低，竟然连人形都维持不住。

    小豹子浑身雪白，乍看像一只大猫，就是尾巴比猫粗很多，蓬松的毛发被水打湿贴在身上，丑得令人发指。

    道回嫌弃地撇嘴，走过去蹲

    下`身，抠开小豹子的嘴巴，把符水灌进去。

    小豹子似乎知道他不好惹，温顺地把符水舔完了。

    道回玩心忽起，突然抱起小豹子放到洗漱台上，让小豹子看镜子里光秃秃rou乎乎的自己，点着它的脑袋说：“真丑。”

    小豹子呆了呆，接着再也不肯看镜子，挣扎着想要跳下洗漱台，羞耻得都快哭了。

    道回心满意足地松手，心想，看来这小畜生清醒时还是有那么点儿羞耻心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道回的那杯符水起了作用，小豹子终于不发情了，但还是很想往道回身上贴。

    晚上睡觉的时候，道回卧室没上锁，小豹子溜进他的卧室，一毫米一毫米地往他身边磨蹭，道回翻了个身，它立刻窜进了床底下。

    道回沉沉地笑出声，略有些沙哑的带着睡意的笑声在安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有质感，小豹子似乎抬爪就能触摸得到那声音上的纹路，它把紧张到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贴到对面，嘴里软软地叫了一声。

    半夜，道回熟睡之后，小豹子终究慢吞吞地蹭到枕头边，盯着道回看了半天。

    月光下，道回的面容好看得不像话，比它化成人形时还要好看一百倍，那微张的淡红的唇间满是诱人气息，它忍了又忍，还是凑过去快速在他唇上舔了一下。

    紧接着飞快地抬起两爪挡住脑袋，防止道回突然醒来打它，等了半晌都没动静，它从爪缝里偷眼看道回，见他仍然熟睡着，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失望，终究忧郁地叫了一声。

    这一刻，小豹子不算长的妖生里第一次有了烦恼。

    小豹子在道回这儿赖了整个三月份，直到发情期结束，他才变回人形，恋恋不舍地从道回这儿离开。

    经纪人来接他的时候，他就差扒住门框了，经纪人暗骂他没出息，看道回的眼神就像在看现代陈世美。

    凌泽轩翘了一个月的班，接下去的半年几乎都没能得空，接广告拍电影拍电视剧上综艺节目，忙得脚不沾地。

    道回时而整个月不见人影，时而在家连宅两个月，两人完全没有了交集，凌泽轩偶尔去他家楼下踩点，倒有一半时候道回根本不在家。

    秋末冬初，道回从泰国回来，他受了点儿伤，于是决定接下来半年都不再活动，就宅在家里休养。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总觉得生活中缺少了些什么，这种空洞是他去找恭叔堰的碴都填补不了的，他觉得焦躁，又不知道这焦躁从何而来。

    一次和恭叔堰的闲聊中，恭叔堰无意中说：“最近市里来了个妖道，专挑一些道行低微的小妖怪下手，杀了取内丹炼丹，都什么时代了，这些妖道还是只会这些不入流的手段。”

    恭叔堰话还没说完，转头一看发现道回在往外走，“哎，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去哪儿…”

    道回从没主动找过凌泽轩，现在突然要找他才发现连个手机号码都没有，索性还能找到妖道的踪迹。他怕凌泽轩落入妖道手里，哪怕现在什么都没确认，哪怕他负伤之下去找妖道很不明智，他还是去了。

    道回是在一栋废弃的大楼里找到妖道的，妖道手里拎着一只雪白的兔子，兔子胸口破了个大洞，淋漓的献血淌落染红了羽毛，也不知道还有气没有。大楼的角落里有个铁笼，各种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小动物堆在一起，浓稠到发黑的血仿佛为地板刷了层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