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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见你之前,我就已经把眼泪哭干了!” 说着说着,裴一和裴夫人竟斗起嘴来。 话越说越好笑,仿佛两个小孩。 裴爱裴怜听得乐呵,谁也不难过了。 到了门口,婢女扶裴爱上车,她在扇后偷看,疑,王峙怎么戴着面具? 不对,按风俗,戴面具来的就不是王峙了。 他病了? 裴爱不禁为王峙担心。 莫说路上了,就是到了王家,沃盥、酳酒、交拜全无心思,只盼着早早入洞房,关照病夫君。 等到了她和王峙的院落,却觉出古怪来——这里装饰一新,门前窗上着囍,窗户和门除了一个仅能探出手的小窗口,其它都从外锁着。 那王峙岂不被反锁? 王家把一个生病的人锁起来做什么? 待到王家婢女们给裴爱打开门,她瞧见新房内明显生着气,但还是起身朝她礼貌一拜的王峙,明白了。 猜他定是不同意、不情愿这桩婚事,被长辈关起来,强制成婚。 裴爱也不点破,她瞧王峙眉目英气,回忆当日策马放箭,英姿飒爽——他就像她家院子里开的花,这么好看为什么不赏? 她是爱花赏花的。 他不愿意?她有的是耐心和时间。 本该男子主动,裴爱却主动近前,两手紧紧握着团扇,遮住自己的面容,脆声道:“夫君却扇。” 等了半晌,并不见王峙过来,反而听到王峙的声音,他先告诉她原委,继而又道,自己是被算计的。这门婚姻,他从未松口答应。 裴爱握着团扇的手在抖。 王峙柔声同她商议:“女郎不该被我耽误,可速归去,再觅良缘。” 屋内寂静半晌。 裴爱忽扬起头,脖颈挺直:“进门第一夜,夫君就要将新妇休掉吗?” 王峙确实是这样想法,但不知怎地,裴女郎一说出口,顿时觉得这种作为十分无礼,过分伤人。 他陷入沉默。 裴爱继续道:“进门第一日就被休,回去后建康城人人皆知,哪个郎君会再上门提亲,我怎可能再觅良缘?” 她这么一说,王峙心中不忍,但又缓缓暗道:他是真不愿意娶。 一时两难。 “我想了想,唯有一个办法,既可成全夫君,亦能圆我。” 王峙闻言,抬眼注视裴爱,自她进门口,第一回 认真审视她:团扇背后,模糊面容,其它瞧不清楚,只一双眼睛里的水光,在夕阳黄昏时最为明亮。 王峙问她:“什么办法?” “以夫妻之名,行知己之实。一年为期,约满各放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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