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渍,重新把眼镜戴上。低头瞧了眼手机,是萧时光给他发来的微信。 【我下午到了深川,但没见到陶尔,去公司找她她也不在。是不是回景行了?在你哪里?】 【嗯。在我这儿。有事儿?她洗澡去了,出来让她回你。】 【安全就行,不用回我。我还想问你件事。】 【问。】 【这次,她有跟你提到关于她mama的事吗?】 薛宴手指微顿,这才想起他到现在还没考虑过录音来源的问题,忙问对面:【什么意思?你知道她会给我听陶迆的录音?】 萧时光回:【想过这个可能,但不确定。既然听到了,那我让章婳把对薛望山的起诉书发给你,你留意邮箱。】 薛宴突然意识到什么,心狠狠抽了一下。 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哄陶尔去次卧睡会儿,无视她所有的欲言又止,笑着说等会儿起来吃夜宵。 去书房打开电脑。邮件已经发到他的邮箱,章婳用的还是跟他讨论陶迆遗嘱时的邮箱账号,附件挂着两个文档,一份录音文字整理,一份起诉书。 听过那段十二年前的录音表白,又完整看完这份时间跨度持续了四年的录音稿,薛宴终于明白这些年陶尔为什么屡次三番地给那人打钱,为什么会一改初中时的叛逆活泼的性格,变得平静乖顺,又消极冷漠。 手掌带着最沉的力道,从发髻捋到后颈。 他靠着椅背,透过镜面盯着录音稿里肮脏下作的字眼,后槽牙缓慢地碾过舌尖,血腥味瞬间爆出来,冲荡着齿缝和口腔,最后滚入喉咙。 陶迆死后,他似乎再没发过疯。 现在令他发疯的情况,就这么出现了。 * 陶尔根本睡不着。薛宴聪明如此,或许已经通过这段录音猜到了大概,让她睡觉是为了留出时间去了解全貌。 她愿意给薛宴这样的时间。 就这么空耗了三个小时,薛宴终于过来敲她的房门。 陶尔推门出去,看到餐桌上既有她爱吃的升明粤家的菜品,也有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火锅和铺了满桌的涮菜,旁边的小餐车上还放着一个蛋糕。 “你说过晚上吃火锅比较有氛围,”薛宴解掉围裙,轻推了鼻梁上的眼镜,眼底清明又冷冽,但声音却柔软温煦,令人如沐春风,“过来,一起庆祝六一儿童节,顺便给你过生日。” 见他还能开这种小玩笑,陶尔放心不少:“给我庆祝生日是主要的好吧,你分清主次。” 说着走过去。也是靠近了才发现他左侧唇角沾着东西——一抹颜色极其淡的红。 陶尔抬手抹了抹,没抹下来:“偷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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