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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金水:燃烧的麻花 (第2/4页)
了老婆后就甚少回家,只有年初一才会回来。小儿子到美国读书后留在当地发展,上一次回港已经是三年前了。只有婉仪,她留在香港当公务员,薪金以她的学歷来说算很不错,而且福利好。她至今单身,但单身有单身的好,她一个月最少回来一次带他们到酒楼吃饭,有时也会陪他们医生。四个月前,金水六十五岁大寿,当晚就只有婉仪回家。大儿子要工干而未能前来,媳妇与孙女顺其自然的缺席。小儿子就更不用说,远在美国的他从事金融业,工作繁忙得一年只打一次电话回来。只有三个人的生日晚饭,金水吃得一脸索然寡味,婉仪看到他的脸,抱怨他看到儿子才高兴,看到女儿就像鬼见仇。结果她在酒楼吃过饭后,话也没多说一句便回家了。年轻穷苦,老了身体不中用,连家人都弃他而去。 「这么早就起来。」太太起来到浴室刷牙。当初以盲婚哑嫁成婚,与太太的感情一直淡如开水。两人往日为了糊口奔波,根本没时间与子女好好相处,把他们养大成人已是人生成就。直到他们各散东西,仅存的两块镜碎才懂得贴在一起互相取暖,每天早上吃个点心,到公园散散散步。然而好景不常,妻子却在前年接受心脏起搏器植入手术,后来又发现患上肾病,双脚经常水肿,她只能拿着拐杖踉踉蹌蹌地走到茶楼。才踏入杖乡之年,夫妇两人瞬息间老得如此狼狈。 「你好,冼先生,我是董博士。」听到「董博士」这三个字,金水的手不禁抖了一下。 「呃??什么事?」金水向太太打了眼色示意要出去听电话,他闪闪缩缩的走到酒楼的后楼梯。 董博士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的说:「不要紧张,没有出现什么严重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致电给我?」金水紧抿着的嘴如一艘帆船,等待着横越前方的巨浪。 「你现在还是住在广礼楼吗?」 金水犹豫片刻后回答:「对。」 「不用担心,我们只想确认你的居所地址,再见。」董博士仓促的掛了电话,不留金水发言的机会。 二十多年来,董博士都没有致电给他。他唯一得知女儿消息的来源就是隔数年才收到一次的信件。他每次从信箱拿到信后,总会把它乘着太太不在家的时候放在床底。事实上,金水根本看不懂信的一字一句,他不会英语。金水只靠着信纸上方的彩虹商标来辨别信的寄出人是他。他这次突然来电怎会没事?麻花绳熊熊燃烧,心痒难以平息。 金水歪歪倒倒地回到座位。妻子把笼内的烧卖放在他的碗里。她轻声问:「发生什么事情吗?听个电话就满额大汗。」 「没有,没有,只是以前驾驶拖船的旧同事互相问候近况而已。」他说了个勉强的谎言把妻子打发过去,即使感受到她怀疑的眼神,他也没有回看,而是默默用筷子夹住烧卖,一口放进口里,刻意地用力嚼着。 两人回家后,婉仪已经回到家里,失神地凝视着神位。 妻子问:「怎么回来了?」 「今天放假,没什么事便回来坐坐。」 实验室处于偏远地区的工厂大厦内,门牌上写着「美好地產公司」。意识上传人体实验是非法的研究,参与其中的所有人,包括知情者必须把事件处理得低调。从董博士安排的私家车下车后,金水手心流淌着的汗没有止息的倾向。他敲了一下门,压着声线道:「是我,冼金水。」大门随即啪一声便自动打开。他张望四周,确保没人在附近才推门。进去后,眼前是一间带着微弱蓝色灯光的正方形房间,金水把手指头放在指纹感应器里,隐藏在左边墙壁的门在三秒后自己开啟。这里的冷气刺骨无比,金水马上起一身鸡皮疙瘩。博士从工作间脸带僵硬的笑容走来。这是两人多年来第四次见面,头两次见面为是了签尸体使用授权书以及见证女儿的身体接受冷冻技术,第三次是他上门声称搜集资料,董博士连同两名人员拍下家里的环境,并且问了很多女儿的事情,包括她日常生活、喜好、朋友的资料等。金水被问得焦头烂额,他只记得女儿想到学校读书,并哀求他们让女儿在新世界能接受教育。 「好久不见,冼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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