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西楼_【第三章】03. 物换星移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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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03. 物换星移 (第2/2页)

消息,说德美路上卖豆花的阿姨前阵子痛失爱女,玩重机的朋友闻言号召大批车友前来小小的豆花店消费给予支持,民眾见状以为要滋事,吓得立刻报警;警方到场了才知道原来是个温馨事件,还帮忙疏导交通。

    钟月赶到现场,随机抓了一名车友访问,那人十分健谈,还很风趣。一问之下,他说他是当地一间饭店的业务副理,名叫李展文。他们交换了名片,李展文笑称重机车队里头有趣的故事很多,有机会再通知她来採访,钟月也欣然答应。

    几次他藉故找她参加重机聚会,钟月听了虽觉他叙述的故事也是平平无奇,没什么新闻性,却仍当作认识人脉去参加了。

    钟月在彰化的社交活动几乎都是公事,上下班时间没有明显分野,放了假就完全不想再和那些警察消防员或民代、校长、各单位公关打交道,对应酬更是厌恶。也因此她的私人生活相当孤僻,每日里谈笑的对象于她都不过都是过客。

    李展文的出现却成了例外。每一次他们都相谈甚欢,他终于成功走入她的私领域。那些日子他常常骑着重机载她上山下海,看八卦山的大佛和云气氤氳,到鹿港走遍红砖屋堆砌成的大街小巷,再去线西看海岸线的苍茫和延伸至天际的灰。

    儘管刚开始受到他的热烈追求,她着实犹豫了一番,不确定自己是否真喜欢这个多话又躁动的男人;然而和他交往的那一年馀,却成为她来到彰化以来心里最踏实的时光。她开始觉得自己不再是每天只会衝现场和赶稿的行尸走rou。

    只是好景不常,她在李展文手机里发现他和其他女人的曖昧讯息。

    她为这和他争执不下数百次,「是她主动找我的,」他总是这么说,并保证会断乾净,却每次又让她再发现同样的事。后来甚至有跡象显示,他和那女人的互动已经不仅止于通话和传讯,还有了亲吻拥抱以上的关係。

    钟月崩溃要他传讯息和对方明确说清楚不再往来,还得封锁,却遭他拖延搪塞。在她持续对他施压连续三天之后,他提了分手。

    「这是诱惑,」分手前他说,「是男人都抗拒不了的。」她差点没一个耳光搧下去。

    那时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后来与他争吵,他渐渐变得沉默──因为他无法辩驳,也无法认真承诺会从此改过。

    分手后钟月请假在家里整整哭了两天。那段时间她痛苦得快要死了。工作压力未曾稍轻,失恋的情绪之重更是摧垮了她。她不禁想起五年多前的另一次失恋,那时她刚离开学校来到彰化……

    关于这两段,她实在分不清哪一次让她更难受些。

    她在彰化没有真正交心的朋友。想找人哭诉,她能想到的对象就只有从小认识、人在台北的青梅竹马白鸿砚。

    于是她打了电话。

    「我去陪你一天出去走走,好不好?」他语调里满是关切。

    「你不要来。我不想被你新女友误会。」钟月幽幽说道。她对白鸿砚了解得很,这种听似曖昧的话不过只是白鸿砚式的温柔,朋友间的日常;但他的女友却未必会这么想。

    儘管她也无法否认,自己毕竟多少还是有点贪图他这样的温柔。也是这样的温柔,曾让无数的少女心为之颠倒,难以抗拒。

    于是她也只能透过电话接收他的支持和慰藉。她不敢太常打电话,大多时候只能将悲伤吞进肚里。那时她和白鸿砚恢復联络,其实也不过两年;先前为了那个名叫杨子容的傢伙,白鸿砚也连带被她拒绝往来了足足三年,只因见到他,她就会想起自己为何会和杨子容分手。

    倏忽之间,和李展文分开也已经五个多月过去。儘管伤心淡了些,她的孤寂依然庞大。人前,大家对记者又敬又怕,送礼的諂媚的献殷勤的走到哪里都有;人后她却知道,当有一天她不在这圈子里混了就什么都不是。

    这两年来她和白鸿砚联络次数并不多。她没有一次问起杨子容的近况──她无法忍受前男友「可能」正过着没有她却仍逍遥自在的生活;尤其还在她如此狼狈的时候。

    而白鸿砚也始终没有提起杨子容。除了从报社同事那儿辗转得知杨子容已经离开诚报,她对他的情况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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