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月_114|新雨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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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4|新雨 (第4/5页)

未必看得上!

    人以红楼比方,自己便也以红楼比方,都是隔纱看灯地不说破,也不知这十来岁的孩子是否能懂。不料承月听了这话,忽如醍醐灌顶,凝神良久,缓缓抬头道:“师父,我觉得你好冤枉。”

    “冤枉?”

    “你演丽娘、妙常,真是冤枉,她们哪一个也比不上你这份心胸。”承月说着,心头是一股隐隐的激动,仿佛哀从中来,又仿佛喜由空生,往日那些感时伤怀的情绪忽然都觉俗套,他一瞬间从小家碧玉的愁绪里升脱出来了,晓风残月,见着千堆雪了!

    “你应该演虞姬、演梁红玉——不对,她们也不像。”红玉和虞姬都像是霸王和世忠的陪衬,仍然逊色了,此时搜肠刮肚,居然想不出一个惊才绝艳的女子可以比较。

    这话却恰恰中了露生的心。

    露生看他一会儿,心中踊跃,从案上拿起一本文稿,递与承月:“你看看这个。”

    承月接来一看,是一本四不像的东西,有些像小说,也有一些已经安了曲——前面颜色已固,最末则墨香清新,是刚写成的,字迹柔美,正是他师父所书。想要快翻一遍,却被故事吸引住,坐下来越看越爱,越看越惊喜,细细地读完了,当真满口余香,仰首喜道:“师父,这是改的《浣纱记》?”

    “也算,也不算。”露生笑道,“应该是吴越春秋里化出来的,我叫它《越女传》。”

    原来露生从杭州回来后,一直琢磨着编一部新戏,只是选材未定。那日与蒋百里的侄儿乐谈片时,忽然大受感发,想起那孩子说的“越有处女、出于南林”——这不就是一个好故事?

    自己在腹内默默地想着,不知不觉,居然已经成了一个完整的剧本,自古以来,女人永是政治的牺牲品、象征物,可千百年来,难道没有女子中流砥柱,为国效力?霸王辞虞姬、世忠携红玉,连西施也要爱范蠡——为何个个角色都是男子的陪衬?

    越想越是,忍不住偷偷地动笔就写。有时跟求岳谈起这类故事,求岳不知他的这段心思,也说起后来的那些大女角,说起二月河的孝庄太后、说起超级英雄的黑寡妇,说起韩剧的大长今,那些新时代的平等坚强的思想全像火在他心里烧,那些古为今用的新传奇也在他心里跳跃——那已经不是性别和性别之间的一个平权,而是一股人心共有的英雄志气。

    并非因为是女人才传奇,而是传奇总不肯为女子留下阔朗的笔墨。而从艺术的角度来说,女性的柔美,和英雄的刚烈,这又的确是亘古长存的一个好配合。

    只是他一向自谦至于卑,从来没有写过戏,因此总有些害羞胆怯,几次想跟沈月泉聊聊,要说、又害臊了。唯是承月晚辈小孩子,就是写得不好也不丢人的,一时兴动拿出来了。自己快活地评价:

    “咱们万年中华,柔中有刚,非但男子可以统领百万大军,就是女子也不遑多让。你说吴越春秋这是多么精彩的一段传奇,越女西施,两个奇女子,男人都叫她们比下去,刀马旦和正旦,有小情小爱,也有巾帼大志——在一起必定极好看!”

    承月会意:“而且昆曲发自吴越,用这越女传来重耀门楣,再合适不过了!”此时想起露生做的松鼠衣服,才知他是在给新戏设计服装,再想这戏里的两旦、小生、翎子生,居然眼下就齐全——喜悦万分地问露生:“师父打算什么时候上演?”

    露生又踟蹰了:“上演……上演?这曲子都安不对,怎配上演,哎呀,我只是随便写写。”越说越难为情,声音也低了,夺了本子,不叫承月再看。

    承月乌龟一样四脚护住本子:“不配?!这都不配,什么才配?安曲子容易呀,师父,就茶座里常来的那个乔先生,你记得不?北平来的,他就会安曲,你为什么不去问问他呢?”举着本子窜出去:“明天我就去问!”

    露生好笑道:“你请人家?算了吧!我告诉你,你是眼太浅了,我这比汤大家孔大家不知逊色多少倍,故事也不完整,好歹等我写完了再去。”抢了本子回来:“不许多事,再乱说,打你。”

    承月怎甘心就此罢休?以为他问过沈月泉和徐凌云,一定是受了打击,再想还有谁会支持师父?鬼火一冒——

    承月:“——师爹!我有个事情告诉你!!!”

    金总:“……啥?”

    这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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