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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第2/5页)

进入*。节目一进入*就有了难度,他们在新娘的脖颈里塞进去一块糖,要胡六儿从裤腿里掏出来,名曰掏麻雀。胡六儿不做,不做就用刑,胡六儿就在杀猪般的叫喊中点头应允了。胡六儿当然要去碰新娘,新娘不让碰,紧紧护着身上的每一处隙露。这当然是不行的,这便给了后生们一个协助的机会,后生中就有人从后腰抱住她,有人扯住她的手,有人就将自己的手伸进新娘的胸口,去藏“麻雀”。新娘不堪忍受,就叫,就哭。叫就叫吧,哭就哭去。哪个新娘不喊不叫,不哭鼻子?不哭鼻子能叫闹新房?他们才不管这些,要的是热闹,要的是刺激。一直折腾到后半夜,大家都累了,才打着哈欠说回吧回吧,新郎新娘已经厌烦了,他们要睡觉了。说着,一个个地走了。

    闹新房的刚走,听窗根的又来了。听窗根的大部分是小媳妇们,她们的男人一来,就知道该她们出马了,一个个披了厚厚的衣裳,陆陆续续来到了窗根下,用手指抿了吐沫,将窗纸悄悄弄破,然后撅着个腚,凑到窗前偷窥了起来。结婚有讲究,新房是长夜灯,这便给偷窥者给了一个很好的视点。听窗根,其实重在一个听字。看是看不清的,大不了只看到被子一起一伏的动,别的看不到什么。听,却能听出很多名堂,甚至还能听出很经典的妙语。那年,她们听金秀的窗根,听到金秀在快乐的时候可以叫。这使她们大受启发,有文化的人与没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样,她们在行房事时从来没有叫过,再好也没有叫过,觉得那个时候不能叫。没想到金秀却叫,而且,叫得很悦耳,她们听了很刺激,她们也差点跟着金秀在窗外叫了起来。回去跟自家的男人再做时,就忍不住学了金秀那样的叫,这一叫,果然好,自己好,男人也好,有一种说不出的好,男人好像比过去更加男人了,女人也比过去更加女人了。那天,金秀叫完后,她男人问,好不好?金秀说好。她男人说,怎么个好法?金秀说,比吃rou还好。金秀到底是有文化的人,说出的话就是不一样,她们也觉得比吃rou好,但是,她们说不出来,说出来也没有这样贴切。后来,经过民间的加工,那句话就成了结婚要比吃rou好。如今,金秀的娃已经好几岁了,她在新婚之夜说下的这句妙语,却成了青年男女们的口头禅,流传至今。她们这次来听窗根,当然不期望听到金秀那样的妙语,他们的妙语也只有金秀那样的初中生才能说出来的,别人想说也说不出来。今天她们的兴趣点主要是想听听哑女知不知道做那种事,主要还担心,不会说话不要紧,不要傻了,更不能是个石女。但是,她们还没有听到什么,胡六儿却从屋里传出了话:“婶婶嫂嫂们,天太冷了,回去吧,别冻坏了身子。”

    这一说,她们感到大煞风景,知道没什么指望了,又果然觉得天气十分的冷,便想家中的热被窝和男人的光身子,就对着窗子说:“胡六儿,有气的风箱慢慢扯,要注意身体,别搞垮了。”

    又有人凑上去说:“第一次要悠着点,别把新娘弄疼了。”说完哈哈哈地笑着,四散而去。

    到了年关,隔三差五就听到猪的尖叫声。猪一叫,人们就想起杨二宝来。往年杀猪,都是杨二宝,今年,他们还得到外村去请人,够麻烦的。人们只是这么想想,想过了就很少有人再提起他。猪一叫,最剜心的还是田大脚。往年,只要听到猪的尖叫声,田大脚有一种本能的快感,仿佛感觉到一把雪亮的长刀正刺向猪的咽喉,那个手持雪亮长刀的人就是她的爷们杨二宝,更使她得以高兴的是,很快的,她的男人就会拎着一个芨芨小筐,装着她可望的一条白生生的大猪rou,还有一根带着一大团膘rou的猪尾巴。往年一到这个时候,她们就开始荤腥不断,一直吃到正月十五之后。可是,今年却不同了,一切都没有了。人被押走了,猪rou也没有了,眼看到年把儿上了,家里还没有一块rou。她馋了,可以忍一忍,可就是太委屈了两个娃,大过年的,连个rou渣渣都尝不上了。一想到这些伤心的事,田大脚的泪就涌出了眼眶。她恨她自己,要是平日省着点过日月,不要让杨二宝烦心,杨二宝也许不会走上这一步。但是,她更恨的是老奎,要不是老奎那么狠心,要不是他跟杨二宝过不去,不开那个批斗会,杨二宝也不至于被抓起来判刑。上次,她让老奎免去了杨二宝的罚粮,她看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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