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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肅心 (第4/4页)
冷静得不像我认识的他。 他在酝酿什么。 「你就这么憎恶我?」他笑问,「口口声声说要独佔我,你有想过自己在我面前表现的是什么态度?曲解我、敷衍我、推开我、冷落我、拋下我……」 「你以为,会患得患失的人就只有你?」 他上一次用这种语气说话,还是在「神意」片段中,说着否定并嗤笑一切,肯定被我刚才的态度伤到了。 但我要怎么解释刚才那种突如其来的反胃感? 我试图拉住他的手,但他却把我的手打掉,回避我的碰触。 他慍怒道,「够了吧,你就是嫌我脏,所以吐在我身上不是吗?新名撰聿你带在身上吧?拿出来,不管你要叫我『阿帽』还是什么的,你现在立刻改掉,从此之后我们两清,我也不会再主动来找你,省得你见了我又要呕吐。」 我说不出话。 绞尽脑汁,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别走。 不要改。 喉咙像梗着鱼刺般难受,我沉默着没有动作,他先前帮我打理委託习惯了,早就熟知我的背包,逕自翻出新名撰聿。那张华美的空白纸卷上散发浅淡星空光芒,他把毛笔递过来,我颤着手握住,没有任何一句反驳。 他冷厉的眸光像刀一样割在我心上。 改名后,他就不再是属于我的流浪者。 给他自由,就不会再彼此折磨跟纠缠下去。 总好过把他用这种方式绑在身边,却没办法回应他。 --好啊,改就改。 我眨掉眼眶的水气,提笔准备在纸上书写,一记风刃陡然撕开空气精准打断我的动作,划伤我的虎口,鲜血滴落在白纸上。 「你要是真的敢改下去,你就死定了。」 流浪者扣住我的后脑勺,狠狠吻上来。不,不能说是吻,他咬破我的唇瓣,多处伤口刺痛,过度运转的大脑也是一阵紧缩的疼。我写过这么多流浪者,很少让他伤害旅行者,多半是有限度的纵容。 像这样发疯撕咬上来的他,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别,脏死了……」少年的眉毛挑起,我连忙解释,「我才刚吐过。」 流浪者舔舔嘴唇,「我不介意,反正会在意和难堪的是你。要是心里过不去,就给我想办法改掉这习惯,省得我每次吻你都要换一套衣服。」 真不知道该说他体贴还是恶劣。 我被他吻得喘不过气,闭上眼抵在他的胸口。多来几次,那种反胃感就渐渐消失,生理上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在我为他取名的当下,就注定我会介入他的生活。 「对不起,跟我相处很不容易,往后这种状况,可能会重复很多次。」 「你就因为担心这个而跑来稻妻?我犯过这么多事,不也还有某人爱我爱得死去活来?」 「……你在安慰我,还是在讽刺我?」 他嗤了一声,掐住我的下巴。 「都不是,你这傻子,我是在告白。」 ……?啊? 「你说什么?」 「没听见就算了,我不会说第二次。」 他像个没事人一样,把我的手拉过去包扎,胸口的神之眼发亮的频率加速了起来。那两个字的发音很明确,我不可能听错。 我扬起嘴角笑出声,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他挑起眉。 「收到告白,有这么难过?」 「这是喜极而泣。」 「人类的情感就是这么多馀,麻烦死了。」他嘖了一声,「过来。」 他把我揽进怀里,这个拥抱突如其来。 我哭得更兇了。 我小声呼唤我给予他的名字,他下巴抵在我的发顶,轻轻嗯了一声当作回应。 回去后,我怎么也找不到新名撰聿,跟流浪者问起,他坐在窗边的矮榻上看书,眉梢一抬,「我把它扔了,省得你一犯病就拿改名威胁我。」 我摸摸鼻子,「我才没有要威胁你,我只是想,要是将来哪天你反悔了,日后还可以有重获自由的机会。」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值得后悔的事,自不自由也是我说了算。你要是还有精神想这些,不如去多练练柔软度。」 「……什么意思?」 流浪者闔上书本,勾起一丝微笑。 「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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