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朝汐_月明朝汐 第20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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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明朝汐 第20节 (第2/3页)

又推近几分, “东苑整个冬日都上武课。你若有心在冬日里进学,不妨多观摩阮大郎君的字迹,能学起来最好。”

    阮朝汐低头翻过纸张。

    杨先生教授的正楷字横平竖直,阮郎君的字体飞扬跳跃,好看得很,但是……横不平竖不直,横如奇峰崛起,捺若大江奔流。

    她盯住面前的信纸,秀气的眉头缓缓蹙起, “学阮大郎君的字……有点难。”

    荀玄微并不勉强,慢悠悠地把纸张就要收回,“做不了?”

    阮朝汐一横心,按住信纸,“能学。”

    虽说一口应下,但她心里有疑问。

    拿着阮郎君的亲笔书信翻来覆去看了半晌,荀玄微的耐心极好,并不开口催促。阮朝汐终于还是把疑问说出了口。

    “学会阮大郎君写字,为什么就算冬日进学了?我本来惯例要每日练字的。”

    “学人写字是很大的本领。”荀玄微把茶汤放下,耐心地和她解释,

    “你每日练习正楷是极好的。然而,只会正楷并不足够。当世极重风骨韵致,见面以品貌取人,诗书以字品取人。士族家学渊源,不同家族的字迹各有门第风貌。你若学好了阮大郎君的字,不啻于霍清川的文才,徐幼棠的武学,将来有大用。”

    阮朝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学人字体,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做成的。阮郎的字迹潇洒飘逸,不难模仿,耐心即可。”说到这里,荀玄微的目光扫过空荡荡的长案。

    白蝉低眉奉上两盏瓷盅。酪浆甜香和苦涩药味激荡。

    窗外无声飘落着雪,东苑方向传来的嗷嗷痛叫声还在继续。阮朝汐屏息静气,端正跪坐,模仿着阮大郎君书信的笔迹,在纸上落笔临摹。

    阮郎君的笔迹纵横潇洒,横不平,竖不直。

    阮朝汐临摹落笔,横若青虫爬行到一半,忽然展翅凌空飞去;竖若柳树曲木坚硬疙瘩,半截嶙峋凸起又凹下。

    她反复摹写阮郎君书信里的‘阮’字,一个字写满了整张纸,写到心浮气躁,只觉得满纸都是青虫和曲木疙瘩,自己看不下去,把纸揉了,扔进字篓里。

    荀玄微冬日早晨无事,斜倚在长案对面,面前摆放着一大摞十几只大小粗细不等的新笔。

    在阮朝汐看来,所有的笔都差不多,无非是大字用大笔,小字用小笔。但荀玄微似乎从众多新制的笔中寻到了与众不同的趣味,借着窗纸晕光,慢悠悠地一支支翻看着,偶尔抿一口瓷盅里的药汁。

    喝到半盏时,被对面扔纸的动静惊动,抬起目光。

    阮朝汐正在第二张白纸上落笔。写得还是‘阮’字。横竖撇捺,写出的都是心浮气躁。

    荀玄微从对面起身。

    “阮郎写的行书,和正楷大不相同,初始练得不习惯是正常的,无需烦躁。”

    他走到阮朝汐身侧,手腕发力,带动她的手指,写下惟妙惟肖的一个‘阮’字。横若千里远山,捺若大江东流。

    “练字不在多和快,而在体味精髓。落笔可以放慢,每写一次,体味横折勾转的不同妙处。”

    他出声提点,随即笔尖往下,落在密密麻麻、上个字紧贴下个字的几行字迹上,提笔划去。

    “想要练好字,不必过于爱惜纸墨。”

    他拿过一张新纸,覆于长案上,和缓劝诫,“落笔不必顾忌纸张,初学时字写大些无妨。阿般,你需这样想:你落于纸上的字迹本身,比承载字迹的纸张绢帛,要贵重得多。”

    边说着,换了一只新制的紫毫笔,示意阮朝汐执笔,由他引领着,写下一个大而舒缓的‘阮’字。

    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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