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2/2页)
们把冲儿放走,是不是把我送去流徒才舒坦了?” 二老:“……” 苗光华:“我悔了,对不住琴娘,不愧做一个好丈夫,更不愧做一个好父亲。 “冲儿没有管教好,是我的过错,我苗光华罪该万死。” 他似失望透顶,默默爬起身,拍干净衣裳上的尘土,取方帕擦净脸上的泪痕。 乏了,真乏了。 苗家二老看他落魄离去,苗老夫人心有不忍,喊道:“大郎……” 苗光华没有应答。 托二老的福,他这辈子算是走到头了。 当天夜里苗光华独自坐在书房,回想李氏嫁进府里的这十年。 针没有扎到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感同身受。 而今他悟了。 面对那样冥顽不灵的父母,李氏得咽多少委屈才能坚持十年啊。 苗光华平静地研墨,亲笔写下悔过书。 那既是他的悔过,亦是他的绝笔。 想起女儿苗少兰,苗光华想给自己留个体面,写下和离书。 他是读书人,骨子里清高自傲,如今走到绝路,心如死灰。 那逆子兴许是来讨债的吧,造事逃逸罪加一等,判流徒多半是回不来的。 父母愚蠢而不自知,他不想伺候了。 妻离子散,再无修复可能,离开了也好,他不配为人父为人夫。 前程也断了,造下这般孽来,这辈子的仕途算是到头了。 人到中年,把家庭事业经营得一塌糊涂,也是一种本事。 苗光华的心里头异常平静,回顾这半生,愚孝害人。 他终归太过软弱。 在李氏艰难时,没有坚定站到她身后。 在父母和儿子一次次犯下过错时,依旧护短。 苗光华在深夜里写下了三封信。 一封和离书,愿意与李氏和离。 一封悔过书,忏悔十年婚姻过错,以及把苗少兰的抚养权交给李氏。 毕竟苗家已经把苗少冲养歪了,不能再害了闺女。 一封指证书,指证苗少冲殴打李氏,偷盗继母私产的口供实情。 唯独没有留给二老只言片语,因为已经无话可说。 明日京兆府就要来拿人,他交不出人来,只有把自己交出去。 不出所料,翌日一早京兆府的差役便来提人。 苗光华差人打发他们在前厅候着,自己则回了书房。 昨夜写的书信整齐地呈放在桌案上。 他平静地换上官袍,整理衣冠,体体面面,干干净净。
闫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