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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她一说自己暂时不想要小孩,对方就会冷却掉与她交往的热情。 结婚以后,周瑾发觉江寒声很渴望当一个父亲,她做不到总在他开心的时候,次次都给他泼冷水,让两个人徒生隔阂。 而且周瑾并不是不想怀孕,她也很喜欢孩子。 每天到重案组上班,途中都会经过一条通向幼儿园的人行横道,有时候偶尔能看见一群小朋友在老师的带领下举着手过马路,周瑾看到那些朝气蓬勃的红脸蛋,就会不自觉地开心。 只是她暂时还放不下周川的案子。 周瑾考虑着再过一年,或者两年……如果“8·17”案子始终没有进展,那她就学着向前看,到时候再考虑要小孩的事情。 周瑾跟江寒声解释清楚,再问:“这样说,你可以不生气了么?” “……” “你怎么不说话?” 江寒声跟闷葫芦一样怎么也不肯坦白他的心意,连江博知都束手无策,可周瑾不一样,她丝毫不肯退缩。 周瑾转守为攻,身体一点一点欺压过去,贴近江寒声。 她小声说:“那好,江教授,只要你说你很讨厌我,我今天就把离婚协议签了。拿了你的房和车,我们一拍两散。” 周瑾敢说,因她有这样的底气。如果江寒声不喜欢她了,那他就不会出现在匡山,不会拼上性命也要截停她的车。 江寒声果然开不了这个口,转而道:“周瑾,你不明白,根本不是你的问题。” 周瑾看他终于愿意开口,坐直身体,摆出认真听讲的乖样子,说:“你说说,我就明白了。” 江寒声微抿了一下嘴唇。周瑾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又用明亮的眼睛看着他,不给他任何躲避的机会。 他逃不开周瑾的目光,说:“那天你也看到了,我有时候控制不住情绪,会伤害到你。” 江寒声无法原谅那时屈从于妒火的自己,这让他倍感挫败。他有些沮丧,可到了周瑾眼里,他的沮丧近乎于某种易碎的脆弱感,周瑾心疼又难受。 “这不是正常么,我也有这样的时候。那下次你再无缘无故冲我发脾气,我会先把你揍一顿。”周瑾玩笑似的威胁他,试图让他别那么自责。 江寒声却一脸严肃,“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因为我不好,周瑾!”骨节分明的手一下抓紧床单,江寒声眉头紧锁着,“你根本不了解我。” 周瑾看他情绪突然起了波澜,一时讶然。 江寒声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每次都能找到你吗?在凤凰火,在金港,还有匡山……” 江寒声抬起头,望着她的眼睛里蒙了一层晦暗的阴影。他说:“不止如此。我还知道在过去的三年里,你去过的任何地方。” “……” 他声音冷冰冰的,“说得还不够明白吗?周瑾,我一直在跟踪你。” 江寒声曾经犯过一个最致命的错误——他自私地把那块嵌有周瑾照片的怀表放在贴近心口的位置。 一直以来,他当那是护身符,是无坚不摧的铠甲,可他却把那块怀表丢失在最不该丢失的地方。 那块怀表落在了戚严的手中。 戚严曾当着江寒声的面,用舌尖衔住怀表的细链,像是品尝着女人的嘴唇,然后又痴魔似的亲吻怀表里的照片。 江寒声眼睁睁看着他极尽恶劣地亵渎周瑾,平生第一次有了想杀人的恶念。 那种恶念在他内心深处滋生,疯长,一旦到了极限,就会疯狂地吞噬他、毁灭他。 他就是在这种恶念的驱动下,毫无理智地朝已经投降的“戚严”开了四枪,其中一枪正中眉心,他就是要杀得彻彻底底,不留后患。 当年警方在清理现场时,始终没有找到江寒声那块遗失的怀表,尽管姚卫海反复确认过以“戚严”为首的四名犯罪成员全部被击毙,不会再有任何威胁,可江寒声还是不能放心。 他要为他的错误赎罪。 警方无法凭借一块丢失的怀表就对周瑾提供长期的保护,他们做不了的事,江寒声只能自己去做。 从戒毒中心出来,江寒声来到海州市科大任教,而后的每一天,每一天…… 他都在默默地保护她。 就像小时候那样,跟在她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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