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光_只是喜欢她罢了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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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喜欢她罢了 (第2/2页)

  希遥觉得他声音有些异样,侧了侧耳,却捕捉不到任何。

    因为那时的伏城,已经发不出声音,被风雨淹没的一刻,他浑身剧烈颤抖,右手紧握住根部,左手死死抓住一旁的毛巾架。竭力抑住喉间的喑哑,脊背弓起,将头沉了下去。

    许久,他悠悠回神,将右手抽回,木然地端详。眼眶酸涩胀痛,情动得厉害,他从没这样过。

    有烟味顺着缝隙飘进,她还在门外,伏城嘴角苦涩牵起,轻轻笑一下——

    说什么正常生理反应?小孩子把戏,骗人骗己。

    -

    卫生间排气扇被启动,几秒种后,把手拧转,门打开了。而门开的一刻希遥才意识到,自己竟一直在厕所门前等他。

    她只是太累,一时思维僵住。听他说了“没事”,便放下心来,身体也随之松懈,于是倚在墙边没动,忘了回到客厅。

    未免有些太尴尬,但是现在才跑,也来不及了。

    伏城把门带上,两人就在狭窄的走廊里相遇。

    他颧骨的红意还有残留,下意识将右手后躲,心慌了半天,也没听见她做声,于是咳嗽一下,低着头说:“我先睡了。”

    希遥叼着烟抱臂,点了点头。伏城抬脚就走,她斜眼看他消失在转角,然后拧开卫生间把手,开门进去。

    排气扇在头顶轰鸣,她将烟从口中拿下,一个转眼,看见纸篓里团皱的东西,和架子上揉变形的毛巾。

    怔愣只在片刻,她绷起嘴角,惊讶而难以置信地扬一下眉。沉默许久,垂下手,将才抽半截的烟在水池摁灭。

    “呲啦”一声,漂亮的猩红火点,以及这荒唐的白天黑夜,就此作别。

    敲门声不够清亮,大概是有人将后背抵在卧室门上,扶额沉思。希遥敲完,停了一停,语气很平淡:“明天有大雨。如果要出门,伞在门后挂着,可以随便拿。”

    料到不会得到回应,她无奈地笑了笑,又柔声说:“晚安。”

    门外轻飘的脚步渐远,延伸到隔壁房间,洗漱声停歇后,关门熄灯。

    伏城将僵直的背从门上挪开,不知不觉竟出了一身的汗,黏腻地贴在身上,现在已经凉透。心里乱成一团,他焦躁地揉着头发。走开一步,碰掉了桌上的什么东西。

    卷成圆筒的毕业照,在地上像个不倒翁摇晃,他拾起,双手展开。照片上站在他身旁的女孩,微歪着头偏向他,齐肩的短发,咧嘴笑时露出白净的牙。

    他扫了一眼,吐口气,将照片扔回桌上。一下子又弹回卷筒的模样。

    虽然不知道怎样说好,但总该给个答复。他拿起手机,翻到周茉的聊天界面,可惜这回不能再找他那位身经百战的军师参谋,自己又实在是没这本事。编辑两分钟,最终只是个“对不起”。

    只好暗自思量,她是个聪明女孩,不多说,她也会明白。

    -

    伏城做了个梦,梦见酝州的夏,晃得人眉心发痛的阳光,浅淡的云和天。他脚踩着篮球,托腮坐在台阶上,身后屋门紧闭,霹雳哐啷,是伏子熠和希冉在吵架。

    谩骂与羞辱不绝于耳,后来碗盘粉碎,镜子和酒瓶飞出窗外。一切能砸的东西全部遭殃,后来又是脆亮的耳光,和rou体撞击地面的闷响。

    有两只鸟结伴从天边飞过,她穿着白色长裙,忽然闪现到他面前。他眨了眨眼,看见她将背在身后的手拿出,变戏法般攥着几张磨到毛边的钞票,得意地晃了晃:“想不想去海边?”

    后来那几张钞票,一出门就跟街边摆摊的爷爷交换,变成两只圆滚硕大的棉花糖。他坐在开往沿海的城际大巴上举着啃,不知怎么,忽然想要尝一尝她的那个。

    手中纯白柔软的棉花团被抽走,她将粉色的塞进他指缝,笑着点他鼻子:“没看出来,你一个男孩子,居然喜欢草莓味。”

    哪里是喜欢,他都没吃过棉花糖,哪里来的所谓「喜欢」。他默念。

    只是喜欢她罢了。

    纤细糖丝在唇舌间融化,她忽然伸展手臂,虚环住他的身子。为的是去开他左侧的窗,却顺便把她身上温和香甜的味道带近,将他萦绕。

    腥咸潮湿的海风从窗口汹涌灌入,难得她笑得那样开心,长发凌乱着,被糖黏在了嘴角。

    不必再向前,他已经能想象到她踩在沙滩的模样。洁白长裙被席卷翻滚,若是被水浇湿,便会贴在腿上,隐约透出她的肤色。

    那才是天上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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