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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弼难得面有愧色,但究竟劝了一句,“有个亲人,总归是好些的。”“你愿意承认他是我的亲人吗?亲人又如何,他还是靖边王的情人。”晋枢机唇边掠过一丝轻笑。商承弼道,“若要这么论,王叔也能算是朕的亲人了。”楚衣轻静静坐在房中用小扇子扇着火,云泽在一边踩着碾轮捣药,“公子,临渊侯伤得没有咱们想得那么重。”楚衣轻也不说话,云泽顺手丢了一把药进去接着碾,“不过也真是可怜了,在咱们谷里的时候,看着对他多好,一转头,就能打断十几根骨头,君心难测。”楚衣轻回过头来瞟了他一眼,虽然看不到,云泽也能感觉到公子不欲他再说下去,只好换个话题道,“这位小侯爷也算是不知好歹了,公子日夜兼程的赶过来替他看伤,他倒好,客客气气的跟——”楚衣轻不欲他说完,便做了个手势止住他,“客客气气,也没什么不好。”云泽更急,“可公子是他哥哥啊——”楚衣轻扇着药炉,哥哥,有我这样的哥哥吗?伙同别人算计伤了他,若不是他长日服药功力大减,这次又怎么会伤得这么重。这么想着,楚衣轻便出了神,正在这时,却突然听到一声猫叫,楚衣轻一愣,走出去看,正是晋枢机的桃儿,楚衣轻未曾见过桃儿的,只是觉得这猫格外聪明,桃儿轻快地跳上楚衣轻手臂,楚衣轻向来喜欢这些小猫小狗的,正待顺顺他的毛,桃儿却一伸爪子就扒楚衣轻的幕离,楚衣轻初时不备,可武功练到他这般境界,不过是心随手动,手随心至,顺手一推便架开了桃儿爪子,桃儿不服,待要挖他一把,楚衣轻却避过了。桃儿脚上绑着金铃,如此一动,声音甚是清越好听,云泽连忙下来,骂道,“黑毛坏心眼,小心杀了你炖——”楚衣轻却摇了摇手,背过人便解下了他脚上金铃,果见里面藏着些小米粒,楚衣轻用手摸了一遍,原来米粒上竟刻着字,楚衣轻将所有的字在脑中串一遍,却突然一怔,那些小字就像一根根针直扎进他脑子里,“你这次又要毒死我吗,哥哥?”“我知道你会来,却没想到能来得这么快。”晋枢机半侧着身子躺在床上,只将一个后背留给过来看他的楚衣轻。楚衣轻仿佛是叹了口气,虽然没有任何声音,晋枢机却觉得自己有些残忍。床边的小几上放着药碗,楚衣轻不用看便知道是自己调制的药。他向来是不喜欢解释的人,如今也只是在心里道,“你已经能侧身睡了,恢复得还好。”晋枢机突然笑了,“抱歉,我竟忘了,哥哥是不能说话的。”他说了这一句,便提高了语调,“云舒,替我拿一份纸墨来。”如果这也算是攻击的话,晋枢机自己都觉得有些下作。可是,他如果不能戳一戳这个人,心里就过不去。楚衣轻心内有愧,更加上他根本不将自己的哑疾放在心上,听晋枢机如此说,亦只是一阵心疼,这孩子,看来真是偏激的很了。他轻轻在晋枢机身边坐下,云舒有些尴尬得递上了纸笔,楚衣轻向她微微点头,虽然幕离遮面,却也很令人舒服。“你敏慧多疑,我早已知道瞒不了几日。”晋枢机让他写,他便写在纸上。晋枢机接过来,“原来哥哥也是学王右军的字,上次见面您写行楷,如今连八分也极具神韵,昭列公子高才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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