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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头乱绪纷纷，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归小姐，你父亲……是如何怀疑起青漓的真实身份的？”

    归一一羞愧地低下头：“都是我的错，若不是之前连累青漓受伤，他也不会流血在我琴上了……”

    上次在翼城被青漓出手相救后，她不敢再多停留，直接回了鎏光谷。此后，染血的凤首箜篌越来越烫，直到有一天，它竟自己弹奏了起来。

    “我从未见过器灵，慌乱之中还以为撞了什么邪祟，就向父亲求助。若是早知道……”

    “归小姐不必自责，这不是你的错。”晚澈止住少女的道歉，沉声道：“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阿漓。”

    传讯符已经召唤多次，却没有任何回应。晚澈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紧张和不安在她眉间染上越来越深的阴翳。

    阿漓虽然天资聪颖，但到底只有金丹初期，又涉世不深，对上老谋深算的苻清洛和归春晓，几乎一点胜算都没有。

    若是真被他们撞上——

    识海中陡然传来一阵剧震！晚澈身形一晃，差点站立不稳——是她留在青漓身上的剑意？！

    她心中大骇，如有一盆烈火直冲头顶，当即拉着归一一跳上溯月剑，朝着波动传来的方向飞去！

    瞥了眼身后泫然欲泣的少女，晚澈指甲狠狠掐进掌心：若他们真敢痛下杀手，那她也不会顾念同门之情！

    *

    血，一滴一滴流下来，淌到地上，发出嗤嗤的刺耳声响，像水滴在油锅里炸开一般。

    青漓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觉头痛欲裂，胸膛如火炙般灼烫。

    他坐在地上，背靠一块黑色玄武岩，身上衣衫撕裂，心口不知何时多了一枚幽亮的繁复符纹，明明没有伤口，却有血从符纹里透出来，流到地上游走成一圈血纹，诡异而骇人。

    青漓呆呆地望着这一切，脑海中一片空白。

    从剑峰连夜下山后，他茫然无措，不知该去哪里，便找了一处山洞枯坐一宿。

    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摒除芥蒂继续与师父相处，可当晚她的言语行止，却让他感到深深的挫败，让他怀疑自己真的只不过是一个长得像师祖的人、一个他人的影子。

    除此以外，他的真心、他的付出，对她而言，都不过是可有可无、锦上添花的东西。

    师父可以选择师祖，可以选择丛渊，唯独不会选择他。那个醉酒后依恋爱慕他的小姑娘，再也不会出现。

    青漓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第二天天亮，他浑浑噩噩地走出山洞，忽然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林中，正大声呼唤他的名字。

    青漓微愣，师父不是应该在四曜城陪丛渊吗？怎么会来这里？难道是为了寻他？

    喉头滚了又滚，也不知是意难平还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犹豫了一瞬，就悄无声息地隐去身形，静待她走远。

    然而意外很快出现，几个煞气腾腾的魔修从天而降，晚澈一时不察，被他们用法器制住迷晕。青漓大惊失色，几乎想也不想就冲过去救她！

    当他挥剑处理掉那几个魔修，飞至晚澈身边，“她”却突然睁开眼，邪笑着给了他致命一击！

    记忆里最后的画面，是那张姣好的面容逐渐变成一缕魔煞，青漓脑海混沌，丧失意识前还想着：幸好不是师父，她没有被抓，真是太好了。

    ……

    后来怎么到了这里，就完全不知道了。

    胸口血流不停，青漓想施法制止，却惊讶地发现自己丹田内半丝灵气也无，身体绵软得连抬手抚上胸口都做不到。

    “不必白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