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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摘下一只酒囊来,那是一只银酒囊,囊上嵌着五光十色的宝石。“左禹全的酒囊,第一次占领北狄边镇时,镇上有个一百二十岁的老人,在那个破晓,自尽而亡。喝的就是这只酒囊里的酒。”卫琨边说话,眼珠转了转,把酒囊递给苻秋。苻秋接过来喝了口,手背擦了擦嘴角,被酒液呛得一时说不出话,脸也皱了起来。卫琨哈哈大笑。“你还是个毛头小子,再历练两年,四叔会给你机会。”卫琨拍了拍苻秋的肩,眼神犀利得像一只鹰隼,他脸上的伤疤随着表情严肃而深刻。苻秋当然知道这机会是什么,但卫琨没有说穿,他也只是笑笑。二人喝着酒,又说了几句。苻秋醉醺醺地趴在桌上,卫琨仍端坐着,大手摸了摸苻秋的头颅。还只是个小孩,是那个人最疼爱的儿子。卫琨又灌下一口酒,穿喉而过的火辣感令他眼角有波光闪动。帐门轻动,姜松走进来,先看了一眼苻秋,然后附到卫琨耳边。卫琨收好酒囊,起身,转头随手抓起条宽大的毛毯盖在苻秋身上,快步走出去。趴在桌上的苻秋耳朵动了动,支着头,刚坐起身,就听见帐门外传来东子和人说话的声音。他还有点醉,站起身时差点踹翻面前的矮几,东子进门刚好一把捞过他朝前扑去的身。“回来了。”苻秋打个嗝儿,酒意令他的眼睛发红,随时都能流下泪来。东子抱起苻秋到床边,放上床,苻秋两只手仍然不松,胡乱地说话,“去这么久……”东子眉头轻蹙,一边嘴角勾起,低声道,“醉了?”“胡说!”苻秋摆摆手,差点挥到东子脸上。东子抓着苻秋的手,贴在脸上,蹬掉鞋,爬上床把他抱着。朝进门的相凤打了个眼色,蜡烛吹灭,相凤识相地退了出去。苻秋急促地吸了口气,按住东子在他衣里摸索的手,自顾自缩成一团,缩在他怀里,喃喃说话。东子安静地听,任由苻秋的手脚缠着他,沉默地以嘴唇亲他的额头和脸颊,有时摩擦,腰靠在一起,苻秋的头在他怀里拱来拱去,二人无声地厮磨了一会儿。苻秋突然睁开眼睛,眼神清亮,两手抓住东子的耳朵,“你要听我的话,知道吗?”东子哭笑不得,嗯了声,晃了晃脑袋。苻秋的手顺着他耳后,摸到他汗津津的脖子,凑上去抽鼻子闻了闻,抱怨道,“臭死了。”然后苻秋就一脚把东子踹下床,咚一声里他背过身去,卷起被子像条虫地自顾自睡了。东子只得出去洗澡。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把袍子随意搭在腰间,东子站在帐门外,冷风之中肌rou上炸开一层寒粒。他望着天空,不知在想什么。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他耳朵动了动,见相凤神色慌张走了过来,看见他时,几乎是要跳起来一般的慌张,咬唇想掉头,僵硬了刹那,还是硬着头皮走过来。相凤的手搭到门上,东子的眼神有如芒刺,令他转过脸去,沉声问,“大人有何吩咐?”“别进去。”相凤沉默了会儿,才说,“我去马厩对付一晚。”“不用,我有话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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