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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倒地为止。

    “怠惰，奔跑罚之。”

    ……

    第六日晚上。

    “天黑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今晚你们要杀死的是谁？”

    “杀手请睁眼，今晚你要惩罚的是谁？”

    酒店二楼，灯火通明。

    房间里，“咕噜咕噜”“咔擦咔擦”的声音不绝于耳。

    韩子熙盘着腿坐在沙发上，肚子撑得像五月怀胎，可他依然不停地往嘴里塞着薯片，薯片如春雨般稀稀拉拉地掉到身上，他浑然不觉，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吃东西——或者说强塞东西的动作。

    地上散落着各式各样的食品包装，山核桃、松子、小面包、果干、棒棒糖、大瓶饮料……堆得跟一座小山似的，贯穿了整间屋子，哪怕韩子熙这时候从沙发上走下来，也完全没有地方下脚。

    这是他今晚的战利品。

    或许也是……最后一顿晚餐了。

    韩子熙无比地珍惜最后吃东西的机会。

    其实，他不是贪图零食美味而暴饮暴食，只是一种不受控制的习惯。

    每当他感到焦虑、烦躁的时候，他除了不停地往嘴里塞东西以外，什么都不想做。——这种在外人看来十分病态的习惯，能够短暂地缓解他的负面情绪。

    韩子熙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很久了。

    他家境一般，看不起心理医生，何况国内的心理医生水平也就那样，纯粹是烧钱当个心里安慰，他就更加不愿意接受治疗了，索性放任自己继续暴食下去。

    追溯到最初的病因，应该是五岁那年吧。

    他爸常年不着家，他妈对这个孩子也不怎么放在心上，自他满三岁就往幼儿园里一丢，早晚接送一下，完全不管事。

    有一回，mama没有来接他。

    他在幼儿园里等啊等，等啊等，一直等到了晚上七八点钟。

    这家幼儿园收费低廉，幼师的态度也不怎么友善，阴阳怪气地跟他说些让他妈来补交全天的费用，以后干脆住在幼儿园里得了。

    小小年纪的孩子，已经初步懂得分辨大人的喜怒了。

    小韩子熙从滑梯上滑下来，背上小书包，主动要求自己回家找mama。

    带他的幼师着急下班回家，原本就不怎么负责人，看他家离这不远，也就挥了挥手让他自己走了。

    等小韩子熙一路小跑回家时，他看到屋子里亮起了灯。

    原来mama在家呀。

    mama为什么不来接他？

    他搬起一摞石头放在窗户下，踩着石头，踮起脚尖，透过半掩的窗子，往房间里张望。

    两个红果果的身体交缠在一起。

    一张脸，

    他很熟悉，是他的mama。

    而另一张脸，是一个陌生的叔叔。

    小韩子熙不明白这是在做什么，心里头有点儿怪怪的，大声喊了一句：“mama！”

    mama和陌生的叔叔吓了一跳，赶紧扯过被子裹住身体，骂骂咧咧地走过来开门。

    在后来几年内，小韩子熙又从这扇窗户里看到了mama和不同的叔叔、难得回家的爸爸和不同的阿姨赤身果体地在“打架”。

    每次被儿子发现，他爸他妈都是同一个反应，直接丢给他一包零食作为“封口费”。

    小韩子熙依然不能够清楚地意识到这代表着什么，但他隐隐认识到这应该不是好事情，本能地感到有点儿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