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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第2/2页)
着上路,一部分兑成开源号的银票……”常乐说着他的打算。 渠老爷从眼角悄默打量茂兴号年纪轻轻的大柜。 出息,比他几个儿子都像样,有主心骨,是有个担当的。他要真是女人那也是女中巾帼,渠锦堂得了这样一房媳妇儿,自己就可以放心把眼一闭,将钥匙交到大儿的手上。 年纪大了难免眼花,渠老爷怔怔眨了眨眼,面前秀挺的后生,是他们渠家没福气,他叹息:“这一路不易,万事你要添小心,多留个心眼。” 常乐虚心听着,应和:“您放心,到了隅北一安顿好,我立刻报信。” 渠老爷盯着常乐看了好久,他的眼神很古怪,常乐能分清里头有惜才的不舍,更多是叫他不安的沉默,半晌才开口:“锦堂那边,他可离不开你……” 常乐的心一下抖猛了:“我去……”他出口得快,其实袖口下面,两只手一阵麻一阵虚的起摆子,“我去跟少爷说……” 渠老爷又把茶盏端起来,掀盖,吹那抹早就不存在的氤氲:“他那脾气,说的听吗?” 常乐抬不起头,不敢看老东家的眼睛,在这双眼睛面前,他是无皮的骸骨,什么都藏不住:“会听的……少爷他会听的……” “他倒是听你的。”渠老爷长久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凉飕飕,剐在常乐的骨头上,寒了个对心,那盏茶放到最后也没动一口:“那就好好说,有什么,都说清楚。” 常乐站在渠家太祖爷的画像下,硬邦邦地抬头,画像上着常服的老人头戴的六合帽,一朵白玉帽花,开在正帽的帽准上,也……藏在他的衣服底下,最贴心的位置,guntang的跟个活物似的。 这是他最后一次为渠家所用了吧。 常乐有一种预感,不,不是预感,是打他和渠锦堂厮混那天就注定好了的结束,从隅北回来,他和少爷之间所有的荒唐、倒错、欢yin,蒙着被子躲在被窝里脑袋碰脑袋许下的誓约,都该到头了。 渠庆堂一直没走,在院外焦急候着,等常乐经过,拉着他找了个墙角,把人推进去。 “你怎么这么傻!”因为等得太久,憋得狠了,渠庆堂的眼眶都红了,“从甫阳到隅北的水路那么长!”其中几次上岸,都是险峻的地方,“你有几条命!还嫌不够活!” 常乐被他捏疼了膀子,但他不怪渠庆堂,更不后悔他的决定,甚至没有躲避钳子一样发力的手:“你也说了这一路危险,我的命是命,伙计的命就不是命?你是渠家的少爷,是茂隆号,茂兴号以后的掌柜……” “你让给我的,我不要!” 这会子,什么渠家,什么茂字老号,他曾经在乎争取的种种,都不能和对面的人比较,没了家产可以再赚,商号关门他日也可以再开张,要是没了这个人…… 渠庆堂的一颗心瘆得慌:“我大哥呢……”他是急不择言了,竟然把人往回推,“他要是知道了,一准不放你走!” “他不会知道。”常乐定定看他,“你不说,他就不知道。” 渠庆堂愣愣地眨了眨眼,好半天明白过来,他这是……要骗他哥! 常乐的手,落到渠庆堂手背,硬生生掰开他的指头,绕过他身边往外走。 没回头,渠庆堂支棱着肩,两片嘴皮哆嗦得厉害:“你要是走了!他就要跟别人好了!”他骤然大喊,不忍心,又不得不告诉给常乐,“大娘已经找着了……” 耳熟的八字,常乐听着渠庆堂慢慢转过身。 落叶在脚底喀嚓响,渠庆堂忽的后悔干了这档子蠢事,把常乐逼上绝路:“跟你同一天,同一个时辰生的,是个姑娘!” 背对他的人,也和树杈上打卷的叶儿一样打了个颤,到底撑住了。 等脚步走得听不见道了,渠庆堂才眨巴眼,回味过常乐留下的话。 他的话叫渠庆堂后怕,未道不相见,却有诀别的意思,慌忙寻着常乐走的路找,什么也没有。 “那是好事,大喜的那天,要是我赶不及回来……” “请二少爷代我喝一杯喜酒……” “向少爷……道声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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