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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米粉 (第2/2页)
也确实没钱吃饭。 “怎么不吃。” 陈挚听到了乔佳善肚子咕咕直叫,却没听到乔佳善动筷。 插在米粉里的筷子左搅搅右拌拌,横竖都没有往嘴里送的打算: “味道有些寡,我口味重,能不能……加点酱油?” 陈挚做的东西不难吃,但也根本谈不上好吃。 他的口味清淡,对乔佳善来说就是寡然无味。 第一次吃是新鲜,第二次吃也还行。第三次第四次,餐餐如此,着实让人忍无可忍。 乔佳善话刚说完,陈挚便放下筷子站起身,将她的米粉捧回了灶房。 昏暗深处,陶罐子的碰响随着“啵”一下开盖声后,是金属勺的刮过罐壁的声音。 不一会儿。 陈挚捧着再次加工过的米粉放到了乔佳善面前。 比起刚才,碗里的米粉香味更浓郁了几分。 也就这寥寥几分,给这朴实的味道增添了别样风味。 只见,热气腾腾的米粉上堆着一勺剁椒。 剁椒里夹杂着蒜末与豆豉,酱香裹着丝丝酒香顷刻间刺激到舌间的味蕾,分泌出源源不断的唾液。 “你尝尝。” 陈挚话音都还没来得及落,乔佳善已经迫不及待的夹起一筷子还没完全搅拌均匀的粉往嘴里送。 “嗯——!” 乔佳善眼睛放金光: “好吃!这辣椒酱真好吃!” 嘴里的粉都没吞完,她鼓着腮帮子夸赞道。 向来沉着脸的男人浅浅勾起了唇角,只是她光顾着吃粉没看到。 伤痕累累的丑陋大手以一个奇异的姿势握住了筷子,他埋头大口吃着碗里的粉,不过三两下便已吃了大半。 乔佳善连汤都不想放过,一边捧着碗呼呼直喝,一边又趁着吞咽完的空档问出声: “这辣椒酱是你自己做的?” “嗯。” 碗里只剩些汤底,陈挚放下了筷子: “冬日天冷,吃辣暖身。等冬来辣椒酱发酵完全,还会有些酸味在里头。” 干活的人冬日迎寒,不是辣椒就是烈酒。 难怪陈挚会一簸箕一簸箕的买辣椒。 想来从前时而听到陈挚家传出久久的刀剁声,从晌午到黄昏,原来是在做辣椒酱。 “吃罢了吗?” 听乔佳善没了动响,陈挚问。 “吃罢了!” 乔佳善嘬着筷头,目光直坦坦地游走于相对而坐的陈挚。 相处几日,陈挚待她不冷不热。除了每天吃餐饭聊说几句倒是再没有过多的交流。 她知道他性子冷,好似对谁都疏远。街坊邻居的也不走往。除了买卖,他从不主动接触任何人。 从前还以为他比谁都冷血,没想到竟是个软心肠。 软心肠好,软心肠捂捂就热了。 蠢脑筋的软心肠就是待宰的羔羊。羊毛羊皮羊骨头,五脏六腑和血rou,她要慢慢吃干抹净一丝不留。 乔佳善的脸跟翻书似的,连声音都故作温软起来: “陈挚哥哥,碗筷我来洗吧。” 说着,她起身将要拿过陈挚手中的碗筷。 可不想,陈挚并没有松手的打算。 他显然因她口中的新称呼而微微一怔,迟了迟才摸索着反而想要拿过她的碗筷: “灶屋里黑,你看不见的。” 故意似的。 乔佳善将拿碗的手伸了过去,直直往陈挚手掌里送。 想拿过碗沿的大手握住了一只滑嫩的腕。 乔佳善眉尾一挑,等待着男人的愣止或停留。 可万万没想到,迎来的却是男人火烧一般倏然收闪。 怎么。 她的手带刺儿啊? 多少混荡仔见了她不是想尽办法凑来她身边?想当年在桌球台上搭讪梁耀民,指尖刚刚摸过小青年的手背,他就越凑越近被迷得五迷三道。 男人可不都是见了女人就走不动道?怎么到了陈挚这儿什么章法都扑了空? 乔佳善正当愠怒,那只丑陋的手缓缓摊在她面前。 掌心里尽是伤痕和划口,还有被烧灼过的破口。 “顺手的事,给我吧。我来洗。” 他的沉静一如既往。 只是她没读懂,那沉潭深处一缕最微不足道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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